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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劉邢竹
受:杜哲

文案:
門裡門外,兩個世界。
當兩棟不同時空的房子連接在一起時,它們的主人會有怎樣的邂逅……
這是距離西元2012年三百年後的兩個世界……
一個經歷了世界末日,導致人口劇減,世界地形物種巨變,大部分文明消失,科技偏科嚴重,一切以環保為主。
一個未經過世界末日,雖然科技發達,但環境的破壞卻讓人類有了大麻煩。
杜哲的家出現了一點異樣,他家的門總是連接到另一個地方。
對此他有些好奇,但也感到恐懼。
門的另一邊連著劉邢竹的家,劉邢竹很少在家,這天他在家裡洗澡,卻碰到突然開門的杜哲……

內容標籤:近水樓台 幻想空間 種田文 天之驕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杜哲、劉邢竹┃其它:世界之門

第1章

  公元2012年一月, 南極洲中心高原地帶, 一座從不為人所知的超級火山突然爆發, 在南極洲人都反應過來前, 瞬間吞沒了整個南極洲, 快的讓南極洲上的人連報信的時間都沒有。
  炙熱的巖漿, 融化了冰蓋, 當全世界各國政府接到消息時, 全球的海平面已經上升了三分米, 將海洋上的一部分島嶼吞沒, 而它顯然並不想停止, 火山仍在爆發, 甚至牽連了其它的海底火山, 南極洲附近的海底火山也相續開始噴發, 要不了多久, 整個南極洲都會融化。
  世界各國的最高領導人通過衛星電視傳訊討論著事態的嚴重性。
  “我們必須盡快拿出辦法, 否則人類將會滅絕!”M國總統說道,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峻, 顯然對現在的事態發展沒有任何辦法, 他按下一個按鈕, 讓大家邊看圖邊說明, “我們的專家通過研究, 得出結論, 即使南極的火山停止爆發, 隨後而來的各種後遺症— —地震、海嘯還有大氣變化, 任何一個都會使我們滅亡。”
  “必須盡快撤離!!!”R國首相一臉猙獰, 他的國家就是座島嶼, 根本不可能逃脫這次的災難, 而且現在的日本島已經出現整座城市被淹沒的事件了, 再不走, 他們所有人都要完蛋!
  “怎麼撤離?撤離到哪裡去?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到兩天, 而且這次的災難太過突然, 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准備!”Y國女王一臉倦意的揉揉額頭, 這件事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
  “我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D國總理不甘願地問道。
  所有人均是沉默。
  最後, 還是Z國主席開了口:“我們向內陸撤離吧, 如果你們需要, 可以來我國。”
  現在, 也只能如此了!
  所有人都沒有再說話, 關閉了衛星電視通訊, 去做准備了。
  只希望在災難來臨前, 盡可能多的挽救民眾的生命……
  “……火山爆發的規模過大, 引起板塊連鎖運動, 各地地震、火山、海嘯接連發生, 同時火山灰等有害塵埃上升到大氣層, 隨著氣流運動擴散到全球, 遮蓋太陽光, 影響植物動物生長, 無數動植物滅亡, 隨著生命接二連三的消失, 人們開始恐慌了, 絕望籠罩著他們……幸運的是, 地震的范圍並不大, 使得少數幾處高原沒有被波及……當時的各國領導人同心協力, 終於攻克難關, 成功挽救了一部分人類的生命, 但這仍然挽回不了人類的損失……即使是三百年後的今天, 大水早已退去, 土地重現, 大氣恢復干淨, 但文明的消亡、物種的滅絕、科技的遺失卻仍然困擾著人類……”
  電視裡, 隨著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講述, 一幕幕驚心動魄、慘絕人寰的畫面慢慢轉換著。
  杜哲坐在電腦桌前, 轉頭從臥室敞開的房門向外看, 看向擺放在客廳裡的電視機裡播放的畫面, 眼中晦暗難辨, 有些發白的唇緊緊抿著。
  牆上老式掛钟的分針指向十二, 當當當的钟聲在房子裡想起, 拉回了杜哲的思緒, 轉回頭, 電腦屏幕上, 兩個文本一左一右的打開著, 一邊是如鬼畫符般的奇特文字, 一邊則是漢字。
  瘦弱纖細的指尖熟練地敲打著因為常年使用而模糊了標志的鍵盤, 把那些一般人看不懂的文字翻譯成漢字。
  這是他的工作。
  電視機依舊工作著, 卻沒有再引起主人的注意。
  他只是不想屋子裡太冷清罷了, 並不是真的想看些什麼。
  掛钟的钟擺不急不緩地走著, 每一下都預示著時間的消逝, 當時針與分針交叠著指向十二時, 隨著钟聲響起, 杜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翻了翻進度, 確定今天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 保存好文件, 伸了伸懶腰, 放松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 操縱著身下的輪椅, 向著廚房駛去。
  杜哲的家不大,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外加一個小小的陽台的屋子不到五十平方米, 但也足夠他住了, 廚房在大門口的右側, 通過廚房外的通道進去是客廳, 客廳的左側有個小小的陽台, 而右側則緊緊挨著衛生間, 在衛生間的旁邊就是杜哲的臥室了。
  為了方便杜哲進出, 除了衛生間所有的地板都是原木地板鋪成, 平平整整的一片, 沒有任何的障礙, 而衛生間裡, 也是用防水防滑的材料鋪成的, 僅僅比客廳低了一厘米。
  屋子裡的擺設也很簡單, 牆壁全部用暖色調的牆紙鋪成, 除了必要的幾件家具外, 就是每個角落裡都有的綠色植物了, 看起來溫馨又舒適。
  杜哲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了, 這裡的每一個角落他都非常熟悉, 但最近, 他卻覺得自己似乎還是不夠了解這個家。
  路過客廳, 順手關上電視機, 輪椅一轉, 到了廚房門口。
  廚房的門緊閉著, 杜哲有些意外, 他明明記得中午時並沒有關上廚房的門, 或者說他特意讓家中除了大門外所有的門都開著。
  猶豫了一下, 杜哲握住門把手, 輕輕一轉, 打開。
  入門的是一間用黑白兩色為主色調裝修而成的廚房, 透著一種面積比他的客廳還大, 裡面的用具非常齊全, 可以比得上五星級飯店的廚房了, 整個廚房一塵不染, 光鮮亮麗的仿佛從沒有人用過。
  杜哲反射性的關上門, 再打開時, 裡面的樣子全變了。
  牆上的窗子大開著, 明媚的陽光照進這不到兩坪的小小空間內, 同?門拇勺┨獎冢? 一台大大的抽油煙機擺在灶台的上方, 下邊是一台美觀精致的銀色太陽能爐灶, 大理石的台子上整齊的擺放著各種廚房用品, 台子底下, 橄榄綠的組合櫥櫃和門側半人高的小冰箱看起來可愛又溫馨。
  杜哲滿意的點點頭, 這才是他的廚房。
  從冰箱裡拿出昨晚剩下的飯菜, 簡單的熱一熱, 就是一頓豐盛的午餐了。
  吃過了午餐, 整理好廚房, 客廳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好, 我是杜哲。”
  “小杜啊, 我是你於叔叔。”
  “於叔叔, 有什麼事嗎?”杜哲有些意外, 他口中的於叔叔是他的主治醫生於宗德, 從他雙腿殘疾, 十幾年來, 一直是由他負責醫治的, 但接到他的電話, 這還是第一次, “我記得我們約的是明天對嗎?我沒有錯過時間吧?”每周的星期三下午, 他都要到醫院去進行例行檢查, 哪怕這對他並沒有什麼幫助。
  “當然, 你一向很准時, 是這樣的, 我突然接到通知, 明天要去美利堅參加為期半個月的醫學討論會, 所以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可以下午過來嗎?”
  “好的, 什麼時候?”杜哲問道。
  “隨時歡迎!”於宗德笑著回答, 除了杜哲, 他已經把剩下的病人交托給其他的醫生了。
  “我一小時後到, 待會見。”
  “好的, 待會見。”
  掛了電話, 杜哲又撥了一個號碼。
  “你好, 這裡是溫馨家政公司。”一個好聽的女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
  “你好, 我是住在向陽路愛町小區六號樓五單元401室的杜哲。”
  “你好杜先生, 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嗎?”接線員小姐不用翻看資料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這位客人可是他們的老顧客, 十幾年如一日, 何況對方也是一位特別的客人。
  “是這樣的, 我下午有事需要出門一趟, 所以你們能讓家政人員早點過來嗎?”
  “好的, 我們的人馬上到。”
  隔了十多分钟, 家政公司的人很快就到了。杜哲交代了她一些注意事項, 就出門去了。
  乘著電梯下了樓, 午後的太陽有些曬人, 但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
  “小哲, 要出門啊?”
  “嗯, 去醫院。”
  “這天氣熱, 你可別曬著了, 自己多注意點。”
  “我會注意的。”
  沿途和碰到的小區住戶打招呼, 一如既往的得來一片關心。
  小區的門口的保安見他出來, 走出警備室為他開路, “下午好, 杜先生。”
  “下午好, 小齊。”
  小齊是小區新來的保安, 因為年紀小— —只有二十歲— —所以大家都習慣叫他小齊, 就連杜哲也不例外, 雖然他並不比他大多少。
  “杜先生要出去?需要我幫你叫車嗎?”
  “嗯, 謝謝。”杜哲道謝, 他每次出門都是這幾位保安幫忙叫車, 對方已經習慣了一見到他出門就幫忙叫車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二十四世紀是講究環保的年代, 三百年前的那場災難讓他們深刻的了解到了破壞環境是多麼愚蠢的行為, 那場災難讓將近六十六億的人口銳減到不到一億, 存活下來的人們變得珍惜, 在人們的不斷努力下, 各種環保用品代替了那些污染嚴重的東西, 能源就是其中之一。
  現代的車輛所使用的能源就是氫能, 這種無污染可再生的能源是現在用途最多的能源, 完全取代了以石油為代表的各種不可再生能源。
  “小哲, 還是去醫院嗎?”的士司機也是杜哲的熟人, 杜哲每次出門, 幾乎都是他負責接送。
  “陳大叔, 這次也麻煩你了。”
  在兩人的幫助下上了車, 二十多分钟後, 杜哲就到了醫院。
  “麻煩大叔你在這等我了, 我會盡快出來的。”
  “你也不用急,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等等也沒啥。”陳大叔坐在開了空調的的士裡, 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這小哲什麼都好, 就是太禮貌。
  杜哲沒在說什麼, 笑著揮手道別, 轉著輪椅進了醫院。
   
第2章

  醫院裡特有的, 充滿消毒藥水味道的空氣讓杜哲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每周都會來一趟醫院, 可仍舊是不習慣這味道。
  到了四樓神經科, 大廳接待台裡的護士見了他, 立刻就笑容滿面的開口道:“杜先生, 於醫生正等著你呢。”
  “麻煩了張護士, 我自己過去就好。”笑著點點頭, 杜哲駕輕就熟的向目的地駛去。
  杜哲不知道的是, 他一走, 接待台裡另一個年輕點的護士就掩不住好奇的問張護士:“小張姐, 剛剛那人是誰啊?相貌不錯, 氣質更是沒話說, 不過他的腿?”
  “你剛調來神經科, 當然不認識他了, 他叫杜哲, 是於醫生的病人, 他的腿聽說是生來就帶著的疾, 說是大腿神經沒發育完全什麼的。”
  “那有的治嗎?”話一出口, 小護士就知道自己白問了, 看人家都這麼大了還是坐著輪椅, 就知道希望渺茫了。
  果然, 張護士回了她一個白眼, “以前也許有可能, 現在嘛……治不好了。”
  “為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轉神經科也沒幾年“聽以前的護士前輩說, 治療他這病的藥物卻早已經滅絕了, 想治療也治不好了, 雖然大腿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但是卻是永遠無法走路的。”
  “那他家裡人呢?”
  “他父母是政府的公務員, 聽說十幾年前就因公殉職了。”
  “怎麼會?杜先生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十幾年前, 他有多大?
  “杜先生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 只是看起來有點小罷了, 他是被政府撫養長大的。”
  即使已經過了三百多年, 當初因為災難而減少的人口也沒有恢復過來, 而之後延續了近百年的惡劣氣候更是讓存活下來的人口持續下降, 為了保護人類不滅亡, 世界各國聯合起來, 簽訂了和平條約, 成立聯盟, 發誓守望互助, 這也就是聯邦的由來。
  人口少了, 每個人得到的也就更多, 二十四世紀的人們即使不工作, 也能有寬敞的房子住有足夠的錢花, 各種公眾設施都是免費的, 即使生病了, 所有的醫藥費也能申請報銷。大多數人出門工作, 不再是為了養家糊口, 更多的是為了消磨時光。
  “真可惜, 他的腿要是好的, 怕是多的是人倒追吧。”小護士開始為杜哲抱不平, 回來當護士的, 多少都有些同情心, 特別是這種剛參加工作的, 一聽到別人的不幸就忍不住同情心爆發。
  “是啊, 杜先生是學文的, 聽說還會多國文字, 這一身的書卷氣可不是白來的, 樣貌好學識也好, 要是我再年輕十歲, 我也倒追他。”張護士一臉遺憾。
  “嘻嘻, 小張姐, 你思春了哦~”小護士怪笑著調侃起張護士。
  “說什麼呢, 你還不是。”張護士白她一眼, 兩人又說笑了幾句, 就開始工作了。
  “你又沒有照我給你的營養菜單, 好好吃飯吧!”不是疑問, 是肯定。
  雪白的辦公室裡, 於宗德無奈地說道, 手裡是新鮮出爐的體檢報告。
  杜哲只笑不答, 在他看來, 飯只要吃飽了就好, 何必要弄得那麼豐盛, 麻煩不說, 味道也不好。
  “你有點營養不良, 大腿的肌肉也有些萎縮, 其他沒什麼問題, 待會我給你注射完點滴, 你就可以回去了。”於宗德也知道自己的話他不會聽, 一輩子不能走路, 沒有自暴自棄已經是好的了。
  “謝謝。”杜哲點點頭, 由著於宗德推著自己去隔壁病房打點滴。
  “我不在的這半個月, 會由其他醫生照顧你, 你記得准時過來就行了。”於宗德同護士一起把杜哲扶上床, 掛好事先准備好的點滴, 也不等護士動手, 挽起杜哲的褲腿, 熟練的把針頭插了上去。
  杜哲的腿要比普通人細的多, 汗毛也很少, 因為長年不見陽光而帶著點病態的白皙, 如果光看腿, 絕不會想到這雙腿屬於一個成年男子, 反而像是喜歡減肥的纖細女子的腿, 上面隱約可見幾個還未消失的針孔印, 都是之前注射留下來的。
  “你應該多曬曬太陽, 那對你有好處。”於宗德看看杜哲過於蒼白的臉色, 皺起了眉。
  “我有曬, 只是曬不黑。”杜哲回答道。
  “那就好, 記得每天都要曬滿二十五分钟, ”於宗德把桌上的鬧钟調好, “老樣子, 一個小時, 你可以看看書, 再小睡一下。”
  “好的, 於叔叔你去忙吧, 我一個人沒事的。”
  “那好, 有什麼事就按鈴, 我就在隔壁。”
  “嗯。”
  看了會兒雜志, 合上書, 杜哲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眶, 調整了下枕頭, 就睡了過去。
  聽到鬧钟醒來時, 看了看點滴瓶, 已經快空了, 這時於宗德也走了進來, 拔掉杜哲腿上的針頭, “我給你開了些營養藥片, 每天吃幾顆, 記得飯也要好好吃, 特別是高蛋白、高能量的食物, 你就算不每天吃, 一個星期吃幾頓也好, 我可不希望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又瘦了。”於宗德一邊說一邊把輪椅推了過來。
  謝絕了他的幫助, 杜哲雙手一用力, 先坐到了輪椅上, 再一條腿一條腿的移動著, “你這話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我都記得的。”
  “只是記得, 卻不聽, ”於宗德一臉不贊同, “小哲, 我答應過你爸媽要好好照顧你, 你就算不為自己, 也該為他們想想啊。”杜哲的病一直都是他看的, 多年下來, 他和杜哲的父母也有了交情, 他們還在世的時候, 兩家也是常有來往的, 後來杜哲的父母去世了, 杜哲就不太喜歡出門, 也不去於家了, 但於宗德還是一直很照顧他的。
  “我明白, 其實我現在這樣也很好啊, 我真的沒什麼的。”說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是這樣, 早就看開了, 不然又能怎麼樣?
  “你明白就好, 要我送你出去嗎?”於宗德拿出一個布袋子, 裡面放著營養藥片。
  “不用了, 你忙你的, 我自己出去就好。”接過布袋子, 杜哲揮手告別。
  回到家時, 家政公司的人已經走了, 屋子裡一塵不染的, 看起來很舒服。
  路過廚房時, 門是關著的, 看看其他地方, 所有的門都是關著的。
  杜哲皺眉, 看來他得要求換個人來了。
  隨手把袋子和鑰匙扔到大廳的桌子上, 抓起桌上的遙控器, 打開電視, 輕柔悅耳的音樂響起, 配合著青山綠水的美麗畫面, 讓人慢慢的放松下來。
  輕輕打開臥室的門, 黑白風格的臥室, 在視覺上有種強烈的對比感, 卻意外的和諧, 各種家具一應俱全, 沉穩大度中, 透著一股低調的奢侈感。但杜哲不喜歡這種裝修, 雖然很漂亮讓人難忘, 卻單單少了“家”的感覺。
  這更像一家無人居住的樣品房。
  關上門, 再打開, 房裡的樣子又變了, 簡簡單單的擺設, 暖色調的溫馨風格, 讓他的精神放松了下來。
  這一段時間以來, 他的家變得奇奇怪怪, 關緊的門, ?谝淮未蚩突崃攪硪桓鑫葑櫻? 關上後再打開, 又會變回來。
  一開始, 杜哲覺得恐慌, 這裡是他的家, 現在卻變得如此陌生。他總擔心一個不注意, 是不是連這個家也消失了, 所以他總是開著電視, 雖然知道這沒什麼用, 可是聲音會讓他心裡稍稍平靜點。
  其實最近他也慢慢習慣了, 心裡的好奇心也越來越強, 想踏過這扇門去看看, 但杜哲沒有那麼做。先不說他不知道對面是什麼地方, 過去了如果被當做闖空門的怎麼辦?而且要是過去了回不來可就慘了。
  他可是曾經看見另一邊出現了智能機器人, 那裡絕不是他所知道的世界!
  但是, 再這樣下去, 他早晚會因為好奇踏過那條線的。
  真希望它能早點恢復過來。
  退後幾步, 杜哲把浴室的門打開, 隨意的往裡面看了一眼, 突然, 他愣住了。
  偌大的浴室裡因為水霧的關系, 讓視線變的模糊, 杜哲的眼睛因為常年使用電腦而有些近視, 但他又不喜歡戴眼鏡, 所以他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明亮的燈光照在一個赤•裸的人體上, 有種在發光的朦胧感。
  有人!
  杜哲嚇了一跳, 反射性的關上門, 靠著門板喘氣。
  天, 這還是他第一次碰到有人在啊, 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雖然看的不清楚, 但那應該是個成年男子吧?從隱約的輪廓來看, 還是個擁有好相貌的英俊男子。
  拍拍有些發紅的臉, 杜哲轉身去開其他的門, 既然在洗澡, 其他地方應該沒人吧?
  
第3章

  劉邢竹疑惑地看著關閉的浴室門, 剛才那一瞬間, 他確實看到了有人, 但他家怎麼會有外人在?
  “KI3432, 是不是有其他人在?”劉邢竹擦著頭發對空氣說道。
  “並沒有, 主人。”毫無感情的冰冷男中音在屋子中回蕩, 有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那剛剛那個是什麼?我的幻影嗎?”劉邢竹挑眉, 他的視力很好, 而且關門那一瞬間發出的巨大響聲他可不會錯過。
  “剛才有人, 現在沒有了。”
  “你在說冷笑話?”離開浴室, 劉邢竹隨手把毛巾扔到一邊, 盡責的家務機器人接住毛巾, 送回浴室。
  “我沒有笑話系統, 如果您需要, 我可以立刻下載。”
  “不需要, ”從衣櫃裡取出一條長褲, 套上, 又取出一件襯衫劉邢竹邊穿邊命令道:“把屋子裡的監視錄影給我看。”
  “好的。”
  話音剛落, 一塊巨大的光幕在劉邢竹面前出現, 光幕中, 分別是廚房、大廳、臥室和浴室的監視鏡頭。
  鏡頭裡, 除了一直到處打掃衛生的家務機器人, 什麼也沒有。
  “調到我洗澡的那一段。”扣好最後一顆扣子, 劉邢竹隨意的甩了甩利落的短發, 飛濺出幾滴水珠。
  “抱歉主人, 為了您的隱私, 您在家時, 監控錄像是關閉的。”
  “該死!”劉邢竹低聲咒罵道。
  “不過只限於你使用的房間, 大廳的監控器是打開的, 要看嗎?”冰冷男音突然來了個大喘氣。
  “停止你那該死的惡趣味, 我真不該讓他們給你安裝自我學習系統, 快調出來。”劉邢竹承認自己的脾氣不好, 尤其是對著這個該死的智腦管家的時候。
  “是, 主人。”
  光幕裡的畫面依舊沒有變化, 只除了裡面的機器人從大廳到了廚房。
  “沒有人。”
  “是的, 沒有。”
  “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 主人。”
  “你不知道?!整棟房子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你有什麼不知道?”
  “您真了解我, 主人。”智腦的聲音依舊冰冷, 卻讓人有種它在高興的錯覺。
  “說清楚!我該死的不想再聽你廢話了!”劉邢竹告訴自己要冷靜, 它是你的智腦管家, 弄壞了重新申請一個太麻煩了。
  “我想你該多點耐心……”
  “快說!”劉邢竹怒吼道, 一張俊顏上青筋直跳。
  “好的主人, 這些事這段時間來的監控錄像。”
  光幕一閃, 但是畫面依舊沒有變化。
  “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同。”挑眉, 劉邢竹有種被自己的智腦耍了的感覺。
  “請注意廚房的門。”
  畫面裡, 廚房的門從外面被打開,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斯文青年出現在畫面中, 一臉震驚, 他的後面, 是貼著暖黃色印花壁紙的牆壁。
  “停止。”
  畫面定格在青年驚訝的表情上。劉邢竹看著那個陌生的青年男子, 純東方的五官不算太英俊, 卻意外的舒服, 有種越看越移不開眼的感覺, 劉邢竹不知道他是因為受到驚嚇, 還是一直都是那樣, 他的臉色蒼白, 身體也很瘦弱, 但這掩蓋不了青年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
  謙謙君子, 溫文如玉。
  劉邢竹又看了看大廳的監控錄像, 那裡沒有任何異樣, 所有的一切毫無變化。
  但沒有異樣才是不正常的, 他看不到青年的存在, 他不在大廳。
  皺著眉, 劉邢竹問智腦:“怎麼回事?”
  “從十天前開始, 畫面上的這個人就會像今天這樣突然出現, 有時候是廚房, 有時候是臥室, 甚至是大廳和浴室, 但我在屋子裡發現不到他的蹤跡, 只有監控錄像拍攝到這些畫面, 我上網查過, 各國的人口資料裡面都沒有這個人。”
  隨著智腦的解答, 畫面不停變換, 全都是杜哲開門時候的情景。只有從門內往外拍的鏡頭能捕捉到他, 而門外的監控錄像卻什麼也看不到。
  ?拔裁床輝绲阃ㄖ遙俊筆е暗鬧悄裕?
  “我告訴過你的主人, 就在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
  “有這事?我怎麼想不起來?”劉邢竹皺眉, 他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 尤其是這麼奇怪的事, 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時你在研究所照顧你那些心愛的細胞寶寶們, 所以你給了我一句, ‘只要不動我的研究資料, 隨便他。’我照做了。”
  “是嗎?”劉邢竹仔細的想了想, 這才記了起來, 當時連接到研究所的智腦的警備系統發出了警報, 他忙著研究細胞融合, 隨口回了句。“那你也該提醒我一聲。”
  “對方並沒有進入你家, 主人。”意思是它無權告訴他。
  “他開了門!”劉邢竹恨透了這個固執的智腦, 哪個該死的家伙設定的程序!“下次再出現, 立刻告訴我。”
  “即使你在試驗中?”
  “即使我在試驗中!”
  “你會拋下實驗趕回來嗎?”
  “……我會。”好吧, 這要看情況。
  “其實你趕回來也來不及的, 研究所離這裡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你回來他早不在了。”
  “KI3432,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不說話, 你只會當我不存在, 主人。”
  “閉嘴!”
  “是的主人。”
  他真該把這個智腦拆了回爐重造, 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劉邢竹決定去打個電話, 告訴研究所的人, 他要放假, 反正現階段的研究不算太麻煩, 研究所的那些人應付得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青草綠的百葉窗的細縫照進臥室裡時, 杜哲就醒了, 隨手耙了耙因為睡眠而四處亂翹的短發, 抓過床邊椅子上的衣服, 換了起來。他答應過於宗德每天曬太陽, 而清晨的太陽最適合不過了, 溫暖柔和的紅外線多而對人體不好的紫外線少, 可使身體發熱, 促進血液循環和新陳代謝, 增強人體活力。
  坐上輪椅, 拉開百葉窗, 還有些迷糊的杜哲打開門, 准備到廚房做些早餐再到陽台上去曬太陽。
  一開門,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
  眨了眨眼, 杜哲順著修長健碩的雙腿向上看去, 目光路過罩著白襯衫的蜂腰、寬肩, 最後定在那張臉上。
  那是一張充滿陽剛氣息的英俊臉孔, 雖然是黑發黑眼, 但五官比一般人的要深邃, 像是混血兒, 黑色的雙瞳裡不時閃過一絲深藍, 更是證實了這點。
  杜哲呆愣著, 腦筋還沒有完全清醒的他想不透眼前這個陌生人怎麼會在他家裡?
  “初次見面……不, 該說又見面了。”劉邢竹嘴角擎著一絲笑容, 大手扶住門框, 防止對方把門關上。
  “嚇!!!”杜哲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抓著門把的手一甩, 就要把門關上。
  劉邢竹開始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 他推開門, 直接跨了過去。
  “你, 你做什麼?別過來, 快回去!”杜哲雖然被嚇了一跳, 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他雙手抵在劉邢竹身上, 想要把他推回去, 這個時候的他哪還有平日的冷靜, 一心想著的就是不能讓他過來。
  可惜他人單力薄, 又是坐在輪椅上, 這一推反而讓自己後退了幾步, 讓劉邢竹走了過來。
  很好, 沒有天崩地裂, 也沒有地動山搖, 一切都很正常。
  “我是個科學家。”劉邢竹抓著杜哲的輪椅扶手, 彎著腰, 兩人面對面著, 這給杜哲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啊?”杜哲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告訴他這個, 他努力向後仰頭, 兩人靠的太近, 讓他很不自在。
  劉邢竹沒有理會他的反應, 繼續說道:“作為一名科學家, 最不缺少的就是好奇心與研究精神, 所以我對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很感興趣, 我想你能給我個解釋, 嗯?”
  “你的研究精神我不懂也不想懂, 這裡是我家, 請你離開。”杜哲收斂了過多的表情, 冷聲送客。
  “可是你的家連著我的家, 而你隨時都可以打開它, 這會讓我很不安。”劉邢竹放開扶手, 站到一邊, 示意他看身後的門, “我想你也想早點解決這個問題吧?”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十天前起它就這樣了。”知道兩人同病相憐, 杜哲的態度好了點。
  “我相信, ”劉邢竹點點頭, 他第一次開門時的慌張可不是演戲, “自我介紹下, 我是劉邢竹, 算是……你的鄰居。”
  看著面前的大手, 杜哲伸出自己有些瘦弱白皙的手, 握了握, “杜哲。”
   
第4章

  “我想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因為劉邢竹的這句話, 杜哲帶他去了陽台。
  本來他並不准被帶他去的, 誰知道這門現在關了還開得起不?可劉邢竹卻先他一步關了門, 在那好奇的關了又來開了有關, 可是他試了半天也沒打開自己家的門。
  “你是怎麼知道我那時候會開門的?”劉邢竹那時候的樣子顯然是在等他。
  “我家裝了監控攝像頭, 我看了你出現的所有鏡頭, 發現你每天早上七點半左右都會開門, 不得不說, 你的生物钟很准確。”
  “哦。”對於劉邢竹的解釋杜哲並沒有多少訝異, 他習慣了晚上睡覺一點要關門, 否則會失眠。
  杜哲示意他讓開, 自己上前開了門, 果然, 門外又變回了劉邢竹的大廳。
  “這門似乎只對你有反應?”劉邢竹挑眉。
  “也許吧。”把門調轉回自家客廳, 第一次出現這種異象時, 他曾借口換燈泡讓物管上來來試驗過, 除了?? 這些門對任何人都沒有反應, 那之後他也就斷了找人幫忙解決的念頭, 畢竟這種事太離奇了, 要是他們認為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 把自己拉去解剖了怎麼辦?
  劉邢竹跟著杜哲出了臥室, 目光隨意打量著。
  “你屋子的格局倒是跟我家差不多。”杜哲屋子裡的幾扇門的位置與他家的一模一樣, 不過大小就差多了, 他那套房子可是有二百平方米。
  “只是右邊, 你家沒有有陽台, 左邊多幾間房。”杜哲在廚房裡, 一邊點火燒水, 一邊說道。
  夏日清晨的陽光溫暖而耀眼, 雖然有些熱, 但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 杜哲提著花灑給陽台上的盆栽澆水, 微眯著雙眼看著樓下的綠化帶, 早起的人們聚在草坪上做著晨運, 傳來悅耳悠揚的音樂從樹底下的收音機裡傳來, 隱隱約約的, 並不惱人。
  劉邢竹也在看著, 不過他看的是天空, 眼中有著驚艷, 他的世界, 因為環境的破壞, 陽光毒辣的可以在幾分钟內灼傷人, 天空永遠是灰蒙蒙的, 大地一片枯榮, 就連空氣也難聞的讓人受不了, 多吸幾口還會窒息, 如果不穿上特質的防護衣, 根本就別想出門。
  而在這裡, 天空是只在畫中出現的蔚藍, 陽光明媚, 空氣清新, 帶著一種淡淡的芬芳, 抬眼望去, 所有的建築物都包裹在一片綠意中, 現代文明與自然緊緊結合在一起, 意外的和諧。
  他喜歡這個地方!
  “你打算怎麼做?”見劉邢竹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 杜哲只好先開口, 他放下手中的花灑, 抬首看向劉邢竹。
  突來的問題讓劉邢竹回過神來, 因為眼前這些好景致而心情不錯的他, 笑著說道:“本來我是想找這方面的專家來幫忙的。”
  “本來?”
  “我突然改變了主意, ”背靠在欄桿上, 劉邢竹仰著頭向上看去, 他喜歡這個世界, 非常喜歡, “你的世界非常美, 我不希望有人打擾它, 我想你也一樣吧?”轉頭看向杜哲, “所以我們只好自己來了, 雖然不知道要發多久才能解決, 但我想你不會介意多一個同居人吧?”
  杜哲靜靜看了他一會兒, 身下輪椅一轉, “隨你。”這個人還算順眼, 杜哲勉強同意了他的說法。
  “你去哪?”劉邢竹沒有動, 只是慵懶地問到。
  “做早餐。”
  “能為我也准備一份嗎?”
  杜哲停下, 回頭看了他一眼, “……只有面條。”
  “我不挑食。”
  呵呵, 這家伙跟他想象的一樣好相處呢, 劉邢竹看著杜哲消失在廚房的轉角處, 嘴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過。
  吃過早餐, 劉邢竹向杜哲要求借閱這個世界的歷史書籍。
  “要多少?”杜哲回憶著自己書架上的書名, 倒是有幾本, 他的翻譯工作經常要使用到這些書籍。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這個世界, 一本就夠了。”
  “跟我來。”
  杜哲帶著劉邢竹進了臥室, 他的臥室裡, 除了簡單的家具, 最多的就是書, 三個專門訂制的矮書櫃整齊的貼著牆邊, 窩在房間一角, 一邊連著大床, 一邊是他的電腦書桌。
  杜哲從書櫃裡拿出一本書, 遞給身後的劉邢竹。
  接了書, 劉邢竹隨意的在杜哲的床上坐了下來, 開始翻看著, 杜哲看到這一幕, 張了張嘴, 最後什麼也沒說, 轉身開了電腦工作去了。
  劉邢竹卻是不知道這些的, 他的心神被手裡書籍的目錄震撼了, 不是因為它裡面記載的歷史有多麼的波瀾壯闊, 只因為它們是那樣的熟悉。
  工業革命……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
  這些內容是那麼的熟悉, 他隨手翻開一頁, 仔細的往下看, 很快就發現了, 他們所在的兩個世界的發展是多麼的相似, 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而一切的不同, 是從二十一世紀那場災難開始的, 他的世界裡, 二十一世紀根本就沒有這場災難, 雖然科學們有發現南極洲中心高原地帶的那座火山, 但那是一座死火山……
  “杜哲, 今天是幾號?”
  “嗯?七月十八。”
  抬首看看牆上的掛歷, 上面用大紅的字跡寫著“公元2335年”。
  連時間都是一樣呢。
  放下書, 劉邢竹自動自發的從書櫃裡翻出更多的書籍, 他需要了解下這個世界三百年來的走向, 以及他們的科技文明程度。
  劉邢竹在得到杜哲的同意後, 就開始忙乎起來了, 但杜哲怎麼看也不像是在調查這個奇怪的“門”。
  “你在做什麼?”杜哲停下敲擊著鍵盤的手, 狐疑地看著劉邢竹從他的大廳裡拿著幾個大小不一的金屬外殼的一起, 走進自己的臥室, 後面跟著那個半人高的家務機器人, 手裡是一堆電線。
  “呆會兒你就知道了, 借你的電腦用用。”劉邢竹故意賣關子道。
  杜哲看著他, 卻沒有動, “我在工作。”
  劉邢竹放下手裡的東西, 雙手合十, 一臉討好的請求, “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的, 我那邊的電腦不適合搬動。”
  “別亂動電腦裡的文件。”杜哲存好稿件, 退開, 工作了幾個小時, 他也該休息一下了。
  “謝謝!”劉邢竹點頭, 當著杜哲的面, 對他的電腦搗鼓起來。
  杜哲壓下出口阻止劉邢竹的念頭, 靜靜地看著, 對方的樣子真的很像要把他的電腦拆了。
  劉邢竹搗鼓了十多分钟, 把那幾個金屬儀器連接到杜哲的電腦上, 另一頭則連著自己的智腦管家。
  一切弄好後, 劉邢竹開啟了電腦, 電腦開機的音樂過後, 一個冷漠的男音從音響裡傳出。
  “主人, 我不認為這個計劃很好。”
  杜哲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看向劉邢竹。
  “這是我的智腦管家KI3432, ”劉邢竹介紹道, 又對智腦說道, “不管你怎麼認為, 照做就是。”
  “這違反國家法律。”
  “這裡不是我們的世界, ”劉邢竹得意洋洋, “那邊的法律管不到這邊, 還是你想我把你拆了, 回爐重造?”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但智腦不敢不聽, 它相信自己的主人絕對會這麼做。
  於是它乖乖照做了, “請稍等, 馬上就好。”
  看著電腦裡德畫面開始快速變化著, 杜哲有種不好的感覺, 從他們的對話裡, 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你讓它做什麼?”
  “入侵你們這的國家系統, 我需要個合法身份。”劉邢竹隨手拉過床邊的椅子, 坐到杜哲身邊, 惡趣味的看著他變臉, 心裡高興極了。
  “你瘋了?!讓它停下來!”杜哲一臉吃驚和驚慌, 就要上前關了電腦, 卻被劉邢竹拉住, “放開我, 你用的是我的電腦, 被發現了遭殃的就是我!”早知道就不借他用了。
  “放心放心, ”劉邢竹安撫道, “我的世界的科技要比你這邊發達的多, 而且KI3432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如果有危險它會自動停止, 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相信我, 嗯?”KI3432是最新一代的智能電腦, 是他那個世界國家科學院使用的智腦“龍騰”的簡化版, 雖然缺少了許多功能, 但它的能力確實無容置疑的。
  杜哲停止掙扎, 仔細觀察著劉邢竹, 他的表情很誠懇眉目中充滿了自信, 讓杜哲下意識的想相信了他, 但他還是有些擔心, “你保證?”
  “我保證。”
  於是杜哲冷靜了下來, 安靜地看著電腦屏幕。
  杜哲不算電腦小白, 但他也只是會用一些簡單的系統軟件什麼的, 高深的是完全不懂, 像現在電腦裡的那些框框條條, 他就完全看不懂, 不過快速飄過的“某某公安局”幾個大字他還是認得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電腦畫面一轉, 所有的框框條條瞬間消失不見。
  “好了主人, 接下來你只要到公安局去辦理身份證掛失, 重新補辦就可以了。”
  “很好。”
  
第5章

  劉邢竹得到了一張新的身份證, 是杜哲陪他去辦的。
  出門的時候, 路上碰到的熟人都很好奇劉邢竹的身份, 尤其是門口的保安, 他們都暗自奇怪這個顯眼的大帥哥是怎麼悄無聲息的進到小區裡去的。
  杜哲只說是遠房親戚, 最近會在他家住一段時間。
  劉邢竹給自己安排的身份還算安全, 一個歸國的海外華僑, 所有的身份證明都很詳細, 只要不到當地去找, 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是假的。
  從公安局出來, 杜哲想要回家, 今天陪著劉邢竹折騰, 他的工作進度嚴重落後。
  不過劉邢竹還想到處逛逛, 他還是第一次不用穿防護衣出門, 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
  “你不是科學家嗎?不用上班?”
  “我在休假。”
  “雖然我想盡盡地主之誼, 但是顯然不可能, 如果你想到處走走, 可以請陳大叔帶你, 他對這裡的街道很熟悉。”
  “那好吧。”劉邢竹同意了他的提議。
  於是杜哲打了電話請陳大叔來一趟, 剛好對方正在附近, 聽到有業務, 立刻就趕過來了。
  在陰涼的地方等著陳大叔來, 杜哲突然想到了什麼, 翻出錢包, 從裡面掏出幾張大鈔, 遞給劉邢竹。
  “什麼?”
  “給你, 我想兩邊的鈔票不是通用的吧?”
  確實不是, 劉邢竹不客氣的接過, “回頭你去我那, 我招待你。”
  “不用了, ”他可不想過去, 從劉邢竹的談話中就能知道那邊的環境不太好, 雖然科技發達, “把你的機器人借我就好。”最近不太方便找家政公司。
  “OK。”
  陳大叔的的士很快就來了。
  “上車, 先送你回去。”劉邢竹坐在後座, 看杜哲沒打算上車, 開了車門說道。
  “不用, 這裡近, 我自己回去就好, 陳大叔, 麻煩你帶他四處轉轉, 車費下次一起結。”杜哲跟的士公司有合同, 每月的車費都是月底一次性結算。
  “放心, 有我在, 保證他玩的舒服。”陳大叔拍胸脯保證。
  送走了劉邢竹, 杜哲就回家工作去了, 他的截稿日就在這幾天, 可沒時間再蘑菇了。
  劉邢竹回來的時候, 大包小包的, 提了七八個袋子。
  “買了什麼?”杜哲看著堆滿桌子的布袋子, 一陣無語。
  “吃的。”劉邢竹把布袋子全打開, 滿滿當當的一桌子食物, 生的熟的, 零食水果, 應有盡有。
  “你去了哪裡?”杜哲一頭黑線, 這些東西夠他吃大半個月的了。
  “市中心的喜樂超市。”劉邢竹當時一到那就捨不得走了, 身上的錢全花那了, 有幾樣小零食他在回來的路上就解決了, “這邊的食物真多, 味道也好, 不像我那邊, 除了營養劑就是合成食物, 除了營養, 一點味道也沒有。”隨手挑了塊巧克力, 撕了包裝紙扔進嘴裡, 微微帶苦味的香濃味道讓他不自覺的眯起了眼, “要不要來點?”
  “謝了, 你自己吃吧。”杜哲搖頭, “晚點把你的智腦帶回去, 放在我這不方便。”其實他是嫌它吵, 一整天了, 不是抱怨它的主人不公, 就是勸他注意休息, 別老對著電腦。
  “那個是備份的, 給你用。”劉邢竹沒打算帶回去, 早上他入侵完公安系統, 就把智腦管家趕回去了, 留下的只是備用系統, 不過功能跟本體一樣, 順道的, 性格也差不多, 劉邢竹很惡劣地承認自己是想有個人也嘗嘗他享受過的待遇。
  杜哲皺眉, 劉邢竹的隨意與熱絡讓他有些不適應, 他自幼父母雙亡, 平時也很少外出, 很少有機會跟人深交, 現在突然多了一個, 還真是不習慣。
  不過他也沒拒絕, 雖然相處的不久, 但他還是看得出劉邢竹是個有些霸道的人, 要是不接受估計會惹惱他, 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跟鄰居不合, 況且他也是好意。
  於是他轉了話題, “這些東西你搬回去吧, 現在天氣熱, 放久了容易壞。”
  劉邢竹停下拆包裝的動作, 一雙深邃的黑眸看著杜哲, “這些有一半是買給你的, 我看你的冰箱也快空了。”
  “啊, ”杜哲仔細看了看那些被拆開的包裝, 很大一部分是高蛋白高能量的食物例如羊肉、牛肉、牛奶、雞蛋、黃豆、果仁、魚以及水生貝殼, 都是於宗德要他多吃的, 當然蔬果也少不了。“……你是研究什麼的?”
  “生物科技和醫學。”劉邢竹雖然奇怪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了。
  “難怪……我吃不了這麼多, 留幾樣就好。”
  “沒事, 不是還有我嗎?我家的機器人手藝還是不錯的。”劉邢竹說著就自動自發的開始往杜哲的廚房塞東西了。
  杜哲無語, 這下他是真的相信劉邢竹是位科學家了, 除了這些搞科研的, 還有誰這麼不懂人際交往的, 比他還不如。
  不過劉邢竹的這種直白還是讓杜哲有種放松了的感覺, 至少看樣子對方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人。
  晚飯時間, 杜哲給劉邢竹開了門, 讓他的機器人准備晚餐, 不過沒讓它過來而是留在了那邊, 由劉邢竹負責端食物, 畢竟如果讓人看見他家裡多了個機器人就不太好解釋了。
  就像劉邢竹說的, 他家機器人的手藝確實不錯, 好的杜哲想把它據為己有, 不過也就是想想罷了。
  吃過了晚飯, 劉邢竹就回自己屋子去了, 雖然他說在休假, 可顯然幾句話是沒法打發了研究所的人的。
  “研究所的人打電話來通知你, 很快就會有人過來跟你談休假的事。”智腦的聲音還是那麼冰冷, 但這是在它不舌燥的時候。
  “知道是誰嗎?”劉邢竹洗了澡, 打開一罐可樂喝著, 這種氣泡飲料很得他的胃口喜歡。
  “你的助手, 張成功。”
  張成功, 今年三十歲, 純種的中國人, 外表平凡, 卻有一個天才的大腦, 二十八歲奪得生物學博士學位, 之後就進了國家科學院, 為國家工作。就向他的名字, 他真的很成功。
  但那是在進入科學院之前, 張成功覺得他最大的失敗就是選擇進入科學院工作, 哪怕當他得到入取通知時, 興奮的一夜沒合眼。
  其實科學院不是不好, 工資高福利好, 更是對了他的專業, 張成功還是很喜歡這份工作的, 但是他的上司是劉邢竹— —一個脾氣火爆, 既霸道又任性的魔王。
  劉邢竹今年三十二歲, 是科學院裡最年輕的院士, 生物科技和醫學雙料博士, 同時也是國家科學院生物科技研究小組的負責人, 張成功不得不承認他的上司比他更天才。
  但他的脾氣可不敢讓人恭維, 動不動就喜歡吼人, 甚至出手打人— —其實張成功很懷疑他的上司是個狂暴症病人。咳咳, 這個只能私下說說, 他不想挨揍。
  雖然他的上司人品不怎麼樣, 但是能力還是很好的, 自他加入科學院, 五年來平均每年一項國家級科研成果問世, 可是被世人津津熱道的。
  讓人又愛又恨的超級天才。
  大部分天才總是有些怪癖的。所以張成功才忍耐住辭職的沖動, 在劉邢竹身邊工作了一年, 他也是呆的最久的一個了。
  對於上司突入起來的請假, 張成功並不是很慌張, 反正現階段的研究還不用勞煩劉邢竹全程跟蹤, 他更多的是好奇, 就他所知, 劉邢竹根本是把研究所當做自己家了, 恨不得365天天天呆在研究所裡做研究— —張成功成為劉邢竹的助手以來, 還沒看他休過假呢。
  這裡面肯定有事, 所以張成功以慰問上司的名義去看望劉邢竹了。
  “我一沒病而沒災, 有什麼好慰問的?”劉邢竹嗤笑, 相處了這麼久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外表老實木讷的助手的真面目。
  “那是說給所裡人聽的, 我就是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張成功毒蛇道, 他能和劉邢竹處得來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兩個人根本就是半斤八兩, 如果說劉邢竹是霸道的魔王, 張成功就是陰險的魔鬼, 騙死人不償命, 不同的是, 對外, 張成功還會做些表明功夫, 劉邢竹則是毫不掩飾自己的缺點。
  “看完了就給我滾回去, 好好盯著那幫小子, 別讓他們搗亂, 要是我回去研究有任何問題, 就等死吧。”劉邢竹嗜血地捏著拳頭, 發出咯咯咯的響聲。
  “你要休息多久?雖然現在我可以幫你看著研究, 但是後續工作只能你來做。”
  “暫時先一周吧。”他記得自己的假期累積下來夠他一個月不上班了, 還不帶年假的。
  “暫時?”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劉邢竹不耐煩了, “回去後把研究報告傳給我, 我在家裡看。”
  “你的心?楹芎茫俊閉懦曬μ裘跡? 相處了這麼久, 對方的情緒變化他還是看得出的, 尤其劉邢竹從不會去演示。要是平常他覺得煩了, 都是直接開罵的。
  “還不錯。”劉邢竹不吝啬的給了他一個笑臉, “沒事快滾, 我這沒招待人的東西。”
  “這個就不錯, ”張成功拿起桌上未開瓶的可樂, 看劉邢竹的樣子味道似乎不錯, “那我走了。”
  “滾!”劉邢竹也不介意他拿走, 反正他早把標簽撕了。
   
第6章

  杜哲有些後悔自己答應讓劉邢竹的。
  “你不無聊嗎?”杜哲沒好氣地扭頭看坐在他身邊的劉邢竹, “如果是, 你可以出去走走。”
  “我不覺得無聊啊, 你忙你的, 不用管我。”劉邢竹揚了揚手裡的文件, 這些是今早上張成功傳過來的研究報告。
  “我也不想管你,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一邊看報告一邊吃東西?”杜哲看著他另一只手上的薯片, 這家伙在他旁邊坐了大半天, 零食一直都沒停過, 吵得人不得安心。
  “這個真的很好吃, 你也試試?”劉邢竹取出一塊薯片, 不由分說地塞進杜哲的嘴裡, “味道怎麼樣?”
  “太辣了。”杜哲皺眉。
  “麻辣口味的, 怎麼, 不喜歡?要不要試試其他的?”劉邢竹邊說邊翻著身邊那一大堆零食。
  “不要, 要吃出去吃, 別再打擾我了。”杜哲再好的脾氣也要發火了, 劉邢竹已經讓他的工作進度嚴重落後。
  “好吧。”雖然被人趕, 劉邢竹也沒有冒火, “你什麼時候能忙完?”
  杜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被你一吵, 今天的量是完不了了。”
  “那今天就先別弄了, 去我那邊, 我給你做個檢查。”
  “什麼檢查?”杜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劉邢竹指指他的腿,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一出生就這樣了, 醫生說是腿部神經發育不全, 這麼多年了已經沒辦法醫治了。”杜哲說話的時候語氣平淡的仿佛不是在說自己。
  “那是你們這邊, 以我那邊的醫學技術, 也許有的治也說不定, 至少我就知道幾種治療神經發育不全的方法, 例如干細胞移植?”
  干細胞是指尚未分化的細胞, 它能夠被培育成肌肉、骨骼和神經等人體組織和器官。
  “嗯哼, 你的介意不錯, 我的主治醫生也提議過, 可惜沒有相配的, 所以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杜哲挑眉, 在他被檢查出腿部神經發育不全, 而現有的藥物不足以治療好他時, 醫生就提過為杜哲做干細胞移植手術, 可惜他父母的干細胞與他的相配率不足, 不適合移植。
  “沒有不可以制造嗎?”劉邢竹不以為意。
  “制造?你想制造什麼?”杜哲疑惑。
  “你知道干細胞是從哪裡來了的?”劉邢竹反問。
  “早期胚胎、臍帶、胎盤、骨髓還有部分成年人細胞中?”對於自己的病, 杜哲也曾經做過調查, 雖然沒有深入研究, 但這些基礎知識還是知道的。
  “後面兩種你顯然是試過了, 沒有相配的, 臍帶和胎盤的可能性也不大, 你只有一個選擇。”
  “早期胚胎?那更不可能。”杜哲搖頭, “就算有我也不會答應的。”
  當受精卵分裂發育成囊胚時, 內層細胞團(Inner Cell Mass)的細胞即為胚胎干細胞。胚胎干細胞具有全能性, 可以自我更新並具有分化為體內所有組織的能力。
  但是, 如果從胚胎中提取干細胞, 胚胎就會死亡, 破壞新的胚胎以獲取胚胎干細胞, 是各國都明令禁止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但這種問題我們早就解決了。”劉邢竹解釋道, “研究所前段時間研究出一種特殊卵子, 這種卵子在和精子結合成為受精卵後, 最多只能存活3到4個月, 用來提取胚胎干細胞是最好不過了。”
  “真的?”經劉邢竹這麼一說, 杜哲也有些心動了。
  “嗯,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唔, 讓我考慮一下。”杜哲猶豫不定, 雖然劉邢竹的提議讓他有些心動, 但要他跨過那道門, 卻還是有些退縮。
  “你慢慢想, 我回去先准備一下。”劉邢竹起身, 還不忘帶上零食, 他有信心杜哲會同意他的提議。
  劉邢竹的家其實不止一層, 這棟屋子是他從學生時代就開始住的, 大學時為了方便, 他買下了樓下的一層, 打通之後改建成了實驗室, 許多設備實驗室裡都有, 只要稍做調整就能用了。
  當劉邢竹准備好需要用的設備, 又溜達到杜哲家裡時, 看到的就是杜哲坐在窗邊發呆, 傍晚的夕陽透過敞開的藍色玻璃窗照做他身上, 為他鍍上一層溫暖的光輝。
  劉邢竹心中一動, 放輕了步子, 走到杜哲身邊, 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像是怕嚇到他般, 語調輕柔, “在想什麼?”
  “嗯?”杜哲眨了眨眼, 才回過神來, 搖搖頭, “沒什麼。”
  “我都弄好了, 你想好了嗎?”
  “嗯。”杜哲點頭。
  “那我帶你過去。”劉邢竹眼中一喜, 幫杜哲推著輪椅向他家走去。
  跨過那道門時, 杜哲回頭, 看到門內還是他的臥室時, 心裡安心了不少。
  到了樓梯時, 杜哲犯了難, 他的輪椅可沒有爬樓梯的功能。
  劉邢竹卻是沒有一點猶豫, 彎下腰一把抱起了杜哲。
  “你干什麼?!”杜哲被劉邢竹的動作弄得心裡一驚, 雙手下意識地勾住劉邢竹的脖子, 防止自己掉下去。
  “抱你下去。”劉邢?裉裘跡? 對杜哲的反應暗自欣喜。
  他這麼一說, 杜哲也不掙扎了, 雖然心裡有些不自在, 但還是安靜的任他抱著進了實驗室。
  劉邢竹的實驗室大小跟他樓上的屋子一樣, 只是所有的屋子都打通了, 各種各樣的機器只有一小部分是杜哲見過的。
  劉邢竹把杜哲放到CT機(電子計算機X射線斷層掃描技術)上。仔細看了看他身上的服裝, 突然說道:“把衣服脫了, 我給你做個CT檢查。”
  “咦?做CT應該不需要脫衣服吧?”
  “本來是不需要, 不過你今天的不適合。”劉邢竹指指他的領口和褲子。
  杜哲低頭一看就明白他說的不適合是什麼了。杜哲今天穿的是無袖T恤和緊身牛仔褲, 白色無袖T恤的領口有兩顆金屬紐扣, 而他牛仔褲上的口袋也是帶著金屬拉鏈的。
  做CT檢查一般不要求脫衣服, 但衣服及裝飾品卻是不能含有金屬成分的, 會影響檢查。
  “要我幫忙嗎?”劉邢竹體貼地問答。
  “不用, 我自己來就好。”杜哲搖頭, 他每周都要做定期檢查, 這種事早就已經習慣了。
  劉邢竹聳聳肩, 退到一邊調整CT機的數據, 不過那雙眼睛卻是時不時的看向杜哲。
  杜哲倒是沒注意到劉邢竹的目光, 自顧自的脫著衣服, 雖然腿不方便, 但杜哲早已經習慣了, 三兩下就把T恤和牛仔褲脫了, 只剩下內褲。
  杜哲的身體有些瘦弱, 身上的骨骼隱約可見, 全身的皮膚也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蒼白, 可以說他的身子並不好看, 但卻讓劉邢竹看的目不轉睛, 眼睛移都移不開。
  他第一次發現, 原來自己也會被個男人迷到。
  劉邢竹不是沒有交過女朋友, 他的外貌出眾, 能力又好, 也不花心, 可以說是個鑽石王老五, 從大學起, 他就是女人們追逐的目標, 他也曾經有過幾任女友, 但是都持續不了多久, 原因自然是因為她們都受不了劉邢竹的壞脾氣以及總是為了研究而忽略女友。
  但每次分手劉邢竹都沒有什麼感覺, 這些女人因為不了解他而喜歡他, 又因為了解他而離開, 劉邢竹完全當她們是偶爾解決欲•望的工具, 卻從來沒有真的動過心。
  但這一次, 劉邢竹卻知道自己是真的心動了, 雖然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男人。
  “你怎麼了?可以開始了嗎?”杜哲奇怪地看著發呆劉邢竹, 實驗室裡開著空調, 他覺得有些冷。
  “啊, 哦, 馬上就開始, 你好好躺著。”劉邢竹回過神, 上前幫杜哲調整了姿勢, 扶著他躺下, “你閉著眼睛休息會兒, 很快就好了。”
  “嗯。”
  做完CT掃描, 又陸續做了幾個檢查, 劉邢竹這才放過了杜哲。
  “大致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 具體的就要等報告出來了。”劉邢竹幫著杜哲從儀器裡出來。
  “大概要多久?”杜哲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半小時左右就差不多了,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你也該餓了吧?”
  “嗯。”
  享受完家務機器人烹煮的美食, 智腦管家也把杜哲的檢查報告傳輸到了電腦裡。
  杜哲看著劉邢竹面前的光幕, 眼裡是掩不住的好奇。
  “怎麼了?”劉邢竹修長的手指敲打在面前由光點組成的鍵盤上, 沒有錯過杜哲的好奇。
  “你們這兒的電腦都是這樣的嗎?”這種堪比科幻的東西, 他只在電影裡看到過。
  “不一定, 我們這兒也有你們那種的, 這種是虛擬光腦, 要不要試試?”劉邢竹看出了杜哲對光腦的興趣, 邀請道。
  杜哲卻搖了搖頭, “不用了, 報告出來了嗎?”
  “嗯, 我正在看。”劉邢竹把光幕上的圖片放大, 一邊解說:“你的坐骨神經、胫神經、腓深神經都有不同程度的發育不良, 應該是在母體裡的時候留下的病根。”
  “我知道。”這些他早就聽醫生說過很多遍了, “能治療嗎?”
  “有點難度, 但是問題不大, 不過花費的時間會很多, 至少也需要一到兩年你才可能站起來, 而要跟普通人一樣, 需要的時間更多。”劉邢竹給了肯定的答復。
  “沒關系, 只要能站起來我就很滿足了。”第一次聽說自己的腿原來還有救, 杜哲也是激動萬分, 臉上的笑容也深了幾分, 看得劉邢竹一愣, 不過一刹那, 笑容又隱了下去, 帶上了絲猶豫, “可是我在這邊沒有身份, 不能到醫院治療吧?”
  “不用去醫院, 需要的東西我來准備, 開刀的人, 我也有認識的, 不過身份確實是個麻煩。”劉邢竹托著下巴想了會兒, “這個我來想辦法。”
  “……你為什麼要幫我?”杜哲斂去臉上的表情, “我們非親非故的, 你卻要幫我做這麼多, 我不信息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劉邢竹表現的太熱情了。
  “如果我說, 是為了你呢?”劉邢竹俯下•身, 雙手撐在杜哲的輪椅上, 注視著他的雙眼,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 “你會怎麼想?”
  太過親密的舉動讓杜哲微微皺了眉, “為了我?我有什麼是你要的?”
  “全部。”劉邢竹是個很狂傲的大男人, 他也有狂傲的資本, 任何他喜歡的東西, 他都會努力去得到, 顯然杜哲就是一個, 他露出一抹充滿侵略性的邪妄笑容, “我對你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杜哲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沒有驚慌也沒有羞澀, 他只是露出一抹笑容, 帶著深深的嘲弄, “很遺憾, 我想不管你要的是什麼都不可能從我這得到。”
  “哦, 你這麼肯定?”劉邢竹挑眉。
  “當然。”
  “要不要試試?”暧昧的語氣, 炙熱的呼吸, 劉邢竹的臉越靠越近, 淡色的唇幾乎要貼上他的。
  “有何不可?”杜哲只是看著他, 身體紋絲不動, 嘴角的笑容也是絲毫沒有變化, 仿佛面前的人並沒有貼在他身上。
  他的笑容在劉邢竹眼裡簡直是挑釁, 所以他順著自己的心思吻了下去。
  杜哲沒有反抗, 任他啃食著自己的唇, 再以舌尖頂開他的唇, 掃蕩他的口腔。
  劉邢竹的吻技很好, 這是和他的前幾任女友練出來的, 但他是第一場吻得這麼投入, 空腔裡彌漫著剛剛吃過的食物味道, 他卻覺得自己似乎又餓了, 杜哲的味道比他想象的還要美味, 讓他欲罷不能。
  杜哲定定地注視著吻得忘我的劉邢竹, 他的臉色因為缺氧而染上紅暈, 眼睛卻依舊清亮。
  漸漸地, 劉邢竹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真開眼, 看到的就是杜哲那不含一絲欲望的黑眸。
  氣氛變得沉重, 劉邢竹從杜哲嘴邊離開, 沉默地看著他, “我的吻讓你難受?”
  “不, ”杜哲搖搖頭, “事實上, 除了有點呼吸困難, 我沒有什麼感覺。”
  “該死的, 這更糟糕。”劉邢竹低聲咒罵。
  “認識你兩天, 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髒話。”杜哲有些驚奇, 可以說他認識的人裡很少有人說髒話, 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大家總是自覺的注意自己的言詞, 這或許是因為杜哲身上的特殊氣質造成的。
  劉邢竹一頓, 然後更大聲的開始咒罵,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檢查報告裡你明明一切正常。”
  “確實很正常。”杜哲倒是一點也不介意, 哪怕他們討論的是自己的問題。從他進入青春期, 了解了一些生理知識以後, 他就知道自己的身體除了腿還有其他的問題, 他的欲望很淡薄, 淡薄到幾乎沒有, 這在醫學上怎麼說來著?性冷淡?
  “等等, 你曾經有過遺精嗎?”劉邢竹一臉慎重, 問出口的卻不是什麼好問題。
  “十五歲的時候出現第一次, 後來平均半年一次吧。”杜哲也不掩飾, 直接回答了他。
  “你有定期排精?”
  “什麼?”杜哲不太懂他的意思。
  “就是自己做。”
  “當然沒有。”杜哲白了他一眼, 轉了轉輪椅。“不和你瘋了, 我要回去。”
  “等等。”劉邢竹拉住他。
  “還有什麼事?”
  “你知道治療你的病需要胚胎吧?”
  “是的, 你說過。”劉邢竹點頭。
  “但如果按你說的, 我很難相信你的精子有足夠的活力發育成胚胎。”
  杜哲一僵, 他可從來沒做過這方面的檢查。
  看杜哲的表情劉邢竹也明白過來, 於是接著說道, “明天過來做精子檢查。”
  “明天不行, ”杜哲立刻否決了他的提議, “我的翻譯稿這兩天就要交了, 拜你所賜, 我得趕稿子。”
  “那等你忙完吧。”劉邢竹也不急他正好借這段時間把杜哲的身份落實。
  “嗯。”杜哲已經拉開了一扇門回到自己屋子裡, 關門前他似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劉邢竹說道:“對了, 在我的工作沒完成之前, 我不會給你開門了。”
  “什麼?”劉邢竹心下一急, 跨出一步, 但杜哲早在他行動之前就關上了門。
  “該死的!”劉邢竹一拳打在了門框上。
  
第7章

  敲下回車鍵, 杜哲把翻譯好的文件稿子發了出去, 又打電話到出版社去確定對方是否收到了稿件。
  “已經收到了, 杜先生這次也很准時呢。”電話那頭的女音透著股崇拜, “等核實完畢後, 我們會把稿費打入你的賬戶。”
  “謝謝, 最近還有什麼要翻譯的嗎?”
  “是有幾本新書, 德語、俄語和意大利語的, 杜先生這次要接哪一步?”這三種語言都是杜哲會的。
  “時間呢?我最近有些事, 時間方面可能比較倉促。”
  “那就德語那本吧, 時間長文字少, 不過稿費有點低。”
  “低點沒什麼, 晚點麻煩你把資料傳過來。”
  “好的。”
  掛了電話, 杜哲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這幾天因為不想某人吵到他, 家裡的門一直都是開著的, 連帶的他晚上的休息也不太好。
  隨手關了門, 又打開, 杜哲轉身, 准備回床上睡一會兒。
  “你終於肯開門了!”劉邢竹一身怨氣重的都快實體化了。他這幾天天天早上起來蹲點, 哪知道杜哲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到現在才肯開門。
  “我很累, 有事等我睡醒了再說。”杜哲看也不看他, 徑直躺上床, 拉過被子閉眼就睡。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大腦還有些混沌的杜哲睜開眼, 看到的就是躺著他身邊的劉邢竹。
  “醒了?”劉邢竹一直都沒有睡, 杜哲一醒來他就發現了。
  杜哲坐起身, 捋了捋頭發, 淡淡道:“有什麼事?”
  “你答應我做精子檢查。”
  “隨你, 時間你安排吧。”
  劉邢竹挑眉, 大手一攬, 圈住了杜哲, “你怎麼這麼冷淡?給點反應吧。”
  杜哲看也不看他, 送了聳肩, 從劉邢竹臂彎裡離開, 拉過床邊的輪椅, “又不是多麻煩的事, 你想要我有什麼反應?”
  “你做過精子鑒定嗎?”劉邢竹笑的不懷好意, 也不幫忙, 依舊躺在床上看著杜哲自己坐上輪椅。
  “沒有。”
  “那你一定不知道要怎麼檢查吧?”劉邢竹等著他變臉。
  可惜?耪芤壞惴從σ膊桓? 坐在輪椅上整理著衣服, 一邊淡淡地說道, “不就是跟驗血驗尿一樣?”
  “是啊, 那今天有空嗎?”
  “好, 我先洗個澡。”杜哲從衣櫃裡拿出干淨的衣物。
  “要不要我幫忙?”一聽杜哲要去洗澡, 劉邢竹立馬從床上爬起來, 跟上
  杜哲抬頭看了他一眼, 淡淡道:“我只是腿有問題, 不是手也有問題。”
  這麼明顯的拒絕, 劉邢竹還能說什麼, 只好摸摸鼻子, 看著浴室的門在他面前關閉。
  洗完澡, 杜哲擦著濕潤的短發從浴室裡出來, 劉邢竹坐在大廳的沙發裡, 一副恭候多時的樣子。
  微微歎了口氣, “走吧, 不是說要去你那做檢查?”
  “歡迎你, 杜先生。”
  一進門, 智腦管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冰冷的男音讓杜哲想起了自己電腦裡的那個備用智腦, 因為不懂電腦, 他還沒用過呢。
  “你好, 你的管家有名字嗎?”後面一句是問身邊的劉邢竹的。
  “KI3432。”
  “那是編號, 我問的是名字。”
  “叫它K就好。”劉邢竹隨口說道, 然後帶著杜哲去了自己的臥室。
  杜哲疑惑不解, 實驗室應該是在樓下吧?“怎麼不到樓下去?”
  “難道你想在實驗室裡提取精子?那可不是個好選擇。”
  劉邢竹的臥室, 杜哲不是第一次見, 卻是第一次進來, 他隨意地打量了幾眼, 就不再感興趣, “那我該怎麼做?”
  “那個呆會兒再說, 我給你看樣東西。”劉邢竹走到床頭櫃邊, 拿起一樣東西回身遞給杜哲。
  雖然樣式不一樣, 但杜哲還是看出那是一張身份證, 上面的照片與名字正是自己。
  “你哪來的照片?”杜哲可不記得自己有拍過這張照片。
  “你來的那天, 我讓K照的。”當然不止這些, 劉邢竹的世界裡, 辦一張身份證, 除了要有照片, 還要有DNA、指紋、虹膜……等等一系列能確認身份的東西, 而這些, 都在杜哲做檢查時讓劉邢竹收集到了。
  “這張身份證是真的?”杜哲有些懷疑, 畢竟這裡不比他的世界, 身份問題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尤其是他這種毫無蹤跡可循的“黑戶”。
  “當然是真的。”
  杜哲不知道的是, 這張身份證是多麼的珍貴。因為對國家對社會的巨大貢獻, 為了獎勵(留住)劉邢竹, 國家破例給了劉邢竹一個特權— —在不危害社會和國家利益的前提下, 他們會滿足劉邢竹的任何條件, 但只限一次。
  這個特權劉邢竹一直沒用, 一方便是他沒什麼想求國家的, 另一方面則是這個特權非常珍貴, 他捨不得用。
  但為了杜哲的身份, 劉邢竹想也不想就使用了這個特權。
  “我給你安排的身份是我破譯遺傳基因的成果, 不過屬於失敗品。”劉邢竹解釋道。
  “失敗品?”杜哲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 可不是失敗品嗎?不然他的殘腿也就不好解釋了。
  劉邢竹卻以為他沒有聽明白, 繼續解釋道:“我對他們的說法是, 你是我為了破譯基因, 用一組有缺憾的基因, 進行重組後, 以克隆的方式創造出來, 再以特殊藥劑催化長大……”
  “克隆人是犯法的。”杜哲打斷他的話。
  “那是你們的世界, 我們這裡不算。”
  對大自然的破壞所照成的後遺症, 三百年來不斷顯現在世人面前,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人口的減少。從二十二世紀末開始, 人類越來越難以憑借自身的本能繁衍後代, 好在當時的試管嬰兒技術已經越見完善, 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這一問題。
  但這樣的方法是不能完全解決問題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 到了二十三世紀中期, 人類繁衍的問題日益嚴重, 近百分之六十的人類不明原因的出現了精子(卵子)活性降低, 根本不能形成受精卵, 這份報告一出, 世界頓時陷入了一片恐慌。
  為了不讓社會體系崩潰, 各國政府不得不提出了備用方案, 允許使用克隆人技術, 但必須到國家有關部門申請, 得到批准後才能進行克隆人培養。
  可以說, 現在的社會, 克隆人和試管嬰兒的比例遠遠高出於正常誕生的人類。
  杜哲一邊聽著劉邢竹的解釋一邊好奇, 在劉邢竹說完後, 問道:“那你是哪種?”
  “試管嬰兒, 聽說我父親是中國人母親則是英國人。”
  “聽說?”杜哲疑惑, 哪有人對父母是用聽說的, 難道……
  “我沒見過他們。”劉邢竹淡淡地吐出這這句話。
  “抱歉, 我不該問的。”杜哲道歉, 他猜想劉邢竹應該跟自己一樣也是孤兒吧。
  “不用道歉, ”劉邢竹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岔了, 笑了笑, 繼續說道:“不知道自己的父母, 這在我們這裡是很平常, 現在的人類基本上都無法正常生育, 所以因為相愛而組成家庭的人類也越來越少, 但沒有了後代, 人類早晚是會滅絕, 所以法律規定, 不管是誰, 一生中都至少要擁有一個後代, 可以是自己生也可以是克隆人或者試管嬰兒, 而受精卵的另一方而可以自己選擇— —但要對方也同意— —或者由政府相關部門進行安排, 而後代同樣可以選擇是由自己養育還是國家養育, 一般來說選擇後者的比較多, 幾乎占了其中的三分之二, 我父母也是這類。”
  “感情淡薄的世界。”杜哲總結道。
  “可以這麼說。”
  “那你呢?你不是也要有後代?按你所說的, 你是試管嬰兒, 精子?Ω媚苁褂冒桑俊?
  “是的, 不過我原本打算在死前選擇克隆人的, ”劉邢竹對著杜哲笑得暧昧, “但是遇見你後我改變了主意, 也許我們可以共同擁有一個可愛的後代。”
  “我想我今天是來做精子鑒定的?”杜哲一點也不為所動, “要是我的精子不能使用呢?”
  “我可以為你培養人造卵巢, 不過那樣的話你的腿我們就要另外想辦法了。”
  “我沒答應你的追求。”
  “但你也沒拒絕, 這說明你並不排斥我, 我還有機會。”劉邢竹笑得好不得意。
  杜哲沉默, 劉邢竹說對了, 他確實不排斥劉邢竹, 不然也不會允許他的靠近。
  “好了, 這件事以後再談, 我們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現在— —脫衣服!”
  “嗯?”
   
第8章

  劉邢竹打了個響指, 床頭正前方的那堵什麼也沒有的牆壁上, 裂開一條縫慢慢的向兩邊分開, 露出占據了大半個牆壁的屏幕, “你不會是想就這麼做吧?”
  杜哲自然知道他說的做, 是做什麼, 彼此都是男人—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對他圖謀不軌, 他也不矯情, 直接拉下了牛仔褲的拉鏈, 露出裡面的淺藍色內•褲, “你想怎麼使它有反應?”
  “用這個。”劉邢竹又拍了拍手, 牆上的屏幕突然一亮, 暧昧不明的呻•吟聲傳遍整個臥室。
  杜哲看著屏幕中交叠的男女, 不感興趣地移開眼, 看著劉邢竹淡淡道:“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劉邢竹看著他的樣子, 確實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好吧, 那我們換G片。”
  於是這回屏幕中交叠的兩人換成了男男。
  “感覺怎麼樣?這可是我特別讓K找來的, 據說是目前網絡上點擊最高的G片。”劉邢竹獻寶地說道, 這部片子他也看過, 為了追求杜哲, 這兩天裡他可是看了不少這東西補充知識, 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適應, 但看多了也是會習慣的, 甚至於有了點, 咳咳……感覺。
  “還好。”杜哲倍感無聊地拖著下巴看著電視屏幕, 仿佛他看的不是一部“激情四射”的限制級影片, 而是枯燥的讓人昏昏欲睡的資料片。
  杜哲的反應讓劉邢竹覺得被人當頭淋了一盆冷水, 他挫敗地坐到床邊, “你的樣子可不像還好。”
  杜哲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現在得看你自己的, 自己動手。”劉邢竹向旁一倒, 側著身子, 以手枕著頭看著杜哲。
  “如果我自己能做到, 我就不會讓你在這裡折騰半天。”
  “那讓我來?”劉邢竹露出一抹邪妄的笑容, 大手一伸, 把杜哲拉近自己。
  “……嗯。”杜哲沒有思考多久就同意了, 他性情淡漠, 甚至連自渎都沒有過, 如果劉邢竹能辦到他倒是會很高興。
  見杜哲同意, 劉邢竹二話不說就把他從輪椅上拉了過來, 反身壓在身下。
  “啊。”突然的變化讓杜哲嚇了一跳, 但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
  “你怕癢嗎?”劉邢竹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及的問題。
  “嗯?有點。”杜哲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 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了。
  “是嗎?那我們先來試試……”劉邢竹低下頭, 拉近兩人的距離, 大手溫柔的撫觸他的發絲, 時而輕吻著。
  人體的頭皮是很敏感的, 微微帶著酥麻的感覺從發端傳來, 讓杜哲覺得很舒服。
  “舒服嗎?”
  “嗯。”杜哲的眼微微眯著, 全身慢慢放松下來。
  “這樣呢?”劉邢竹執起杜哲的手, 溫柔地吸吮指頭、輕咬指尖。
  杜哲沒有回答他, 但他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大手順著手腕向上, 輕柔的按摩著上臂內側的皮膚, 唇也隨之跟上, 摩擦吸吮舔舐, 留下一個個紅色印記。
  杜哲覺得自己整個人輕飄飄的, 仿佛飛在雲端。
  抬起上身, 讓對方的手攬上自己的肩頭, 劉邢竹靠近杜哲的耳邊, 輕輕對著耳朵吹氣, 舌尖輕舔他的耳朵內緣, 或是卷起舌尖, 伸進他的耳朵深處。
  杜哲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只覺得全身舒服的不得了, 那種如羽毛輕輕拂過肌膚的感覺又酥又癢, 耳邊電視機裡傳來的呻•吟聲更是催化了這種感覺, 讓杜哲笑出聲來, “別添, 癢。”
  “你這樣讓我很沒成就感。”劉邢竹挫敗地趴在杜哲身上。
  “對不起, 不過真的很癢, 我會盡量忍住的。”杜哲輕咳幾聲, 止住了笑, “繼續吧。”
  “你覺得這樣有用嗎?”劉邢竹問道, 他需要一點鼓勵。
  “應該, 那裡好像‘醒了’。”杜哲難得的覺得有些臉紅。
  劉邢竹順著他的眼神看去, 淺藍色的內•褲裡, 不知不覺間已經鼓脹起來, 這對劉邢竹來說真是莫大的鼓勵。
  起身換了個姿勢, 劉邢竹坐靠在床頭, 杜哲被安置在他懷裡, 兩人前胸貼著後背, 劉邢竹埋首在杜哲的後頸處, 用嘴唇和鼻尖摩擦著, 雙手從杜哲的腋下鑽過, 一只手隔著T恤揉搓著他胸前的凸起, 一手滑入內•褲, 握住他的要害, 毫不客氣的上下套•弄著。
  “……嗯……”細細碎碎的呻•吟在背景音的遮掩下, 有些聽不清, 但貼著杜哲的劉邢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聽著耳邊那幼獸一般的呻吟, 他的身體也跟著開始發熱發燙。
  “看來你的身體也不是像你自己說的那麼冷淡呢。”劉邢竹啃食著杜哲的肩頸, 濕熱的舌四處游弋著, 留下一個個印記。
  “呼……也許……”他人的碰觸與自己?峭耆煌母拍睿? 即使杜哲的欲•望再淡薄, 但他的身體, 卻是沒有問題的。此刻的感覺是那麼的新奇與舒服, 杜哲一點遮掩的意思也沒有, 側著頭讓劉邢竹能照顧到更多的地方。
  劉邢竹的指尖滑過杜哲要害的頂端, 引得對方無法克制的開始全身顫抖, 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同樣是男人, 他當然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對方更舒服, 更何況他還是學醫的。
  杜哲的大腦開始變得空白,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腹處, 那一陣高過一陣的快•感讓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當劉邢竹的手指開始重點照顧要害頂端時, 有什麼在他身體裡爆炸了。
  隨著身體難耐地躬起, 乳白色的液體從從顫抖的要害頂端噴出, 濺了劉邢竹一手的同時, 也粘染上了褲子, 最後滴落在床單上。
  “呼呼……”杜哲倒在劉邢竹的懷裡, 一臉茫然地喘著氣。
  劉邢竹深呼吸了幾口, 平息了自身的欲•火, 然後掏出一個瓶子, 把精•液裝了進去, 這才拿過床頭的衛生紙, 為杜哲簡單的做了清理。
  “還好嗎?”
  “嗯。”無意識的回了話, 說話的人還沉浸高•潮的余韻中, 全身癱軟在床上, 一身蒼白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色, 看的劉邢竹忍不住咽口水。
  怕再呆下去, 自己會化身為狼, 劉邢竹拉過薄被給杜哲蓋上, “我先把這個送實驗室檢查, 你休息會兒, 要是不舒服就去洗個澡。”
  “好。”
  有個專屬醫生的好處就是, 不用掛號排隊, 什麼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
  當杜哲在劉邢竹的房間裡美美的睡了一覺, 洗了澡, 又吃了些家務機器人准備的食物, 補充好之前消耗的體力, 劉邢竹就回來了。
  “精子的活性正常, 完全不用擔心不能使用。”劉邢竹把檢查結果告訴了杜哲, “等過兩天我銷假後就可以著手培養胚胎了, 這段時間你要把身體調養好。”
  “嗯。”
  “你怎麼不高興?”劉邢竹看著杜哲似乎除了剛才動情的時候, 這張臉上的表情總是平靜無波, 雖然嘴角微微牽起, 卻沒有什麼熱度, “現在我們說的是你的腿有希望復原, 可我還是看不出你有什麼歡喜的表現。”
  “呃?可能是從來就沒好過, 所以沒什麼真實感吧。”杜哲也不知道為什麼, 雖然他渴望能夠自己行走, 但從沒得到過的東西, 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 希望越大, 失望也就越大。
  “看來要讓你多點真實感了。”劉邢竹若有所思, “先不說這些了, 要不要我帶你四處逛逛?這邊雖然不比你那邊環境好, 但是有趣的東西還是有很多的。”
  聽到他的提議, 杜哲反射性的看向窗外, 那黑壓壓的天空怎麼看怎麼礙眼, “這種天氣?”
  “我們這的天一直是這樣, 放心, 就是下雨也淋不到我們。”劉邢竹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直接推著他就出了門。
  “不是說這裡的空氣不好嗎?不用穿防護衣?”杜哲疑惑的看向身後的劉邢竹, 看他一身簡單的襯衫西褲, 不像是戴著防護用具的樣子。
  門外的走廊裡冷清清的, 杜哲隨意一掃, 發現這層樓似乎只有劉邢竹一家住戶。
  “這片市區有防護罩, 能隔絕紫外線、酸雨之類的有害物質, 也會淨化空氣, 所以不需要防護衣。”劉邢竹解釋道, 一邊推著杜哲進了電梯。
  電梯很大, 裡面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 牆上的電子樓層表中顯示這裡也是四樓, 杜哲原以為他們會停在一樓, 但電梯一直過了一樓也沒停下。
  “不是要出去?”杜哲看看電子樓層表, 上面的字數還在下降, 杜哲能肯定現在他們是在地底下了, 去取車?
  “是啊, 我們去地下城。”
  隨著劉邢竹的話落, 電梯叮的一聲, 停了下來。
  電梯的門開了, 外頭過強的燈光讓杜哲忍不住拿手擋住眼, 過一會兒慢慢適應了才放下。
  依舊是清冷的通道, 不過要比樓上的寬闊了不少, 電梯旁的吧台裡, 一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低頭工作著, 聽到電梯開門的聲音, 抬頭向他們看來。
  “晚上好, 劉博士, 是要出去嗎?”
  “是的。”劉邢竹點點頭, 推著杜哲走到吧台, 接過那人遞過來的筆, 在台子上的記錄本裡留下簽名。
  杜哲隨意地掃視著四周, 一下子看到了三部監控錄像機, 疑似大門的地方還有兩名穿著軍裝的警衛紋絲不動地站著, 他們手裡拿著樣式古怪, 但一看就知道是武器的槍械。
  真是嚴密的保護措施。
  走過閃著微光如水幕的大門, 門外的景色讓杜哲眼前一亮。
  巨大的空間裡, 柔和溫暖的光線從頭頂上一個圓形發光體中緩緩發散出來, 一條條縱橫交錯的透明通道裡, 各種樣式古怪的飛行工具快速的移動著, 他們腳下的地板是用透明材料鋪成的, 可以透過它們看到底下的高樓林立, 如果劉邢竹不說, 杜哲根本想不到這是在地下。
  “那是什麼?”杜哲拉了拉劉邢竹, 指著空中的巨大球體問道。
  “人造太陽, 其實就是個大燈泡, 除了能發光沒有任何用處。”劉邢竹一邊解釋, 一邊推著杜哲到了旁邊的停車處。
  “這裡真不像地下, 它真大, 我都看不到頂了。”
  “這裡原本是一處快要干涃的地下河床, 幸好發現的早, 不然整座城市都會塌陷, 後來政府把這裡改建成了城市, 這樣的地方在全世界都有很多。”
  “很多?”杜哲不明白, 兩個世界同樣都是人口稀少, 地面上的土地都用不完了, 為何還要使用地底呢?要是一個不小心來個大型地震, 連逃跑都不可能。
  “地面上的環境太惡劣了, 不適合人類居住。所以大多數人都是居住在地底的。”
  “不是有那個防護罩嗎?”
  “防護罩雖然很好用, 但是使用它消耗的能源太大, 整個國家也只有少數幾座重要城市的主城區才能使用防護罩, 大多數地方時沒有的。”
  到了停車處, 劉邢竹放開杜哲, 從哪些奇奇怪怪的交通工具裡開出了一輛懸浮在空中的車。
  車子慢悠悠地停在了杜哲面前, 劉邢竹下車, 把杜哲抱上了副駕駛座, 順手把輪椅塞進了後車廂。
  “我們去哪?”杜哲看了看自動纏上來的安全帶, 問道。
  “世紀廣場, 聽說那邊到了晚上很熱鬧。”劉邢竹很少出門, 知道的幾個有趣的地方也都是聽同事提過的, 真正去過的卻很少。
  杜哲點點頭, 把目光放向窗外, 這種在空中飛馳的感覺有點像坐飛機, 又不太一樣, 飛機可不會准許你開窗戶。
  
第 9 章

  隨著劉邢竹的車漸漸接近市中心,杜哲發現天上的那個人造太陽也慢慢的暗了下來,底下的城市燃起了燈火,星星點點間,讓杜哲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銀河中。
  車子慢慢減速,最後停在了通道的一處出入口。
  劉邢竹抱著杜哲下了車,四周的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讓杜哲很不自在,這也是他不喜歡出門的原因,人們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在他人身上,一看到他坐著輪椅,各種各樣的目光就會聚集在他身上,不管是好的壞的,都不會讓他高興。
  感覺到杜哲的異樣,劉邢竹拍了拍他的肩,“怎麼了?”向來就是目光焦點的他,自然是不會理會身邊那些人的眼光的。
  “沒事,不是說要去廣場嗎?怎麼停在這裡。”他們現在的位置只是一個通道的岔口,不過這一邊顯然是禁止通行的,寬大的平滑地面上停滿了交通工具。
  “我們要走過去,出了這通道,城裡是不准駕車的。”
  夜裡的城市總是多了種神秘的色彩,霓虹燈閃爍出的五光十色,讓人迷了眼。
  隨著人潮,慢慢前行,杜哲表情放松的享受著迎面吹來的晚風,這裡真是神奇,明明是在地下,卻連天氣都能模擬出來。
  廣場上真的很熱鬧,動感十足的音樂從人群聚集的地方,杜哲透過隙縫看到中間舞動的人們,那動感十足的舞蹈,讓圍觀的群眾也感覺到他們的活力四射。
  “聽說這裡每晚都有人聚在一起跳舞,原來是真的啊。”劉邢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要過去看看嗎?”
  “好。”杜哲點頭,對他的提議欣然同意。
  兩人擠開人群,選了處好位子,靜靜地看著,耳邊的音樂是杜哲沒看過的,眼前的舞蹈也是他不曾見過的,但這妨礙杜哲去欣賞它們。
  跳舞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或一人獨舞,或戀人共舞,亦有多人的群舞,好不熱鬧。
  杜哲看得起勁,轉頭想與劉邢竹說幾句,卻發現那人不在身邊。舉目四望,尋找著劉邢竹的身影,可惜這裡人潮太多,他又“低人一等”,怎麼也找不到劉邢竹。
  一瞬間杜哲有些恐慌,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只是安靜地呆在原地,等著那人來找他,只是原本出游的好心情已經沒了大半。
  沒多久,劉邢竹果然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兩瓶純淨水。
  “你去哪了?”杜哲努力讓自己不要質問他,但出口的話還是帶上了些不滿。
  “擔心你口渴,去買了飲料。”劉邢竹聽出了杜哲的不滿,卻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劉邢竹瞄到杜哲死死抓著輪椅扶手的雙手,這才回味過來,帶著絲歉意地遞過飲料,“我看你看得入神,就沒吵你。”倒是忘了這人不是他們這兒的,人生地不熟,行動又不方便,怕是有些嚇到了。
  “下次別丟下我一個人。”杜哲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但也伸手接過了飲料,沒再和他計較。
  “好。”劉邢竹在心裡暗自發誓,以後別再這麼粗心大意了。
  又看了會兒,兩人也有些厭了,劉邢竹就問杜哲想去什麼地方。
  “這裡我又不熟悉,怎麼知道哪裡好玩?”
  “這裡跟你那邊比起來,除了植物少了點,天氣遭了點,食物難吃了點,科技高了點,沒什麼差別的,該有的地方都有。”
  杜哲聽劉邢竹睜眼說瞎話的吐出一串“X了點”,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不說在這座地下城,就是地面上,杜哲也沒見過幾株綠色植物,天氣糟糕的需要穿防護衣出門,食物他沒試過不予評價,最後那個科技更是天差地別,沒看這裡滿街的智能機器人負責打掃衛生嗎?這就是他口中的一點?
  “那我們去酒吧喝點東西?”杜哲從沒去過酒吧這類地方,難得有機會,自然要去見識下。
  劉邢竹二話不說就帶著杜哲去他去過幾次的酒吧,“我知道一家,那兒環境不錯。”
  “好。”
  陪著杜哲向酒吧行去,雖然路上只是偶爾閒談幾句,相比於以往與那些女人出游時,那些女友一路上總是挽著他的手,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現在這樣的相處方式更讓劉邢竹感到滿足與放松。
  劉邢竹說的酒吧離他們所在的廣場並不遠,那裡也是一處極熱鬧的地方,卻不比廣場的閒雜,這家名為“夜歸”的酒吧,沒有一定身份是不能進去的,算得上是個上流人士聚集的地方。
  在門口的智能鎖上刷了卡,兩人很快就被放行,那會員卡是劉邢竹以前辦的,以往研究工作告一段落,他就會帶小組的人出來熱鬧一下,這“夜歸”就是其中一處地方。
  酒吧裡的音樂不是杜哲想象中的那種動感十足的電子樂,而是十分舒緩的輕音樂。
  現在的時間不算太晚,“夜歸”裡卻也來了不少客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淺飲小酌,低聲說著彼此的話題,時而發出幾聲笑聲,也是克制了音量,不會吵到其他人。
  “怎麼樣?這裡不錯吧?”劉邢竹俯下•身,在杜哲耳邊小聲問道。
  然後看著杜哲眼裡的滿意,嘴角也跟著牽了起來。
  杜哲不喜歡被人矚目,所以劉邢竹帶著他進了包房。這裡的包房都是用特殊玻璃隔離出來的,從裡面看得到外面,外面的人卻看不到裡面,而為了讓包房裡的客人坐的舒服,牆上也掛滿了珠簾,一串串顏色不一的珠子在彩燈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想喝什麼?”
  “你點吧,酒精濃度別太高就行。”杜哲一副客隨主便的樣子。
  送上來的酒,是杜哲沒喝過的,帶著水果的香味,但是杜哲喝不出那是什麼水果,他從來就不是會品酒的人。
  輪椅被放在一邊,兩人坐在沙發裡喝著杯中物,杜哲的目光透過珠簾落在外間的小型舞台上,一名妝容精致的年輕女人坐在椅子上用著沙啞的嗓音唱著歌,歌聲順著敞開的房門傳了進來,磁性悅耳,很好聽。
  同時,杜哲也注意到,外面的人望著她的目光充滿著仰慕與好奇。
  “那是誰?”
  “嗯?”劉邢竹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了然,“一個新出道的歌星,最近蠻紅的。”遺憾的是他不記得她的名字。
  “哦。”難怪大家這麼看她。滿足了好奇心,杜哲也不再多問。
  台上的女人唱完後,在一片掌聲中走下台,與朋友會合。
  劉邢竹看到那女人,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她代言的一個游戲很不錯,你可以玩玩看。”
  “網絡游戲?我沒興趣。”杜哲曾經有段時間倒是常玩網絡游戲,但沒多久就膩了,後來也就不玩了。
  “相信我,很適合你玩的。”
  杜哲不置可否。
  夜色越來越晚,“夜歸”的人也越來越多,四周也慢慢吵雜了起來。
  從門口又進來了一群衣著時尚的青年男女,許是在其他地方喝過了,幾人的步子都不太穩,說笑的聲音也大的擾人,連“夜歸”裡的客人紛紛對他們投去不滿的眼色也看不出來,一路嚷嚷著進了杜哲他們旁邊的包房。
  這裡的包房門都是朝一邊開的,他們的包房門正對著杜哲這邊,因為有牆隔著,照成了杜哲看得到他們,而他們卻看不到自己。
  那些人明顯是常客,酒吧的服務員直接端了東西進去,想為他們服務,卻被趕了出來。也許是喝的多了,那門被他們狠狠甩上又反彈了回去,裡面的人也不管,徑直熱鬧了起來。那些人掏出一些東西倒進酒瓶裡,用力晃動了下,再倒給每個人。大家舉杯一口喝下,嘻笑著打鬧起來。
  看了幾眼杜哲就移開了目光,也許是喝的多了,他覺得有些頭暈,雖然他也就喝了幾杯,看來自己的酒量真的不太好。
  “醉了?”劉邢竹一直在注意著杜哲,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有些醉了。
  “沒,就是頭暈,我休息會兒就好。”杜哲敲了敲額頭。
  一雙有些冰涼的大手伸了過來,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揉起來,杜哲閉著眼享受著劉邢竹的服務。
  按了好一會兒,杜哲睜開了眼,“謝謝,我舒服多了。”
  “要不我們回去吧?”劉邢竹提議。
  “嗯。”杜哲點頭,喝了些酒,他的睡意也上來了。
  劉邢竹起身推來了輪椅,目光飄過對面的包房,身體微微移動了一些,擋住了杜哲的視線。
  “怎麼了?”
  “沒事。”搖搖頭,劉邢竹把杜哲抱上輪椅,最近杜哲都不排斥他的這種舉動,劉邢竹覺得這是個好現象。
  被劉邢竹抱起來的時候,杜哲還是看到了對面,敞開的房門裡,交叠的男男女女,衣裳凌亂,一看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收回目光,杜哲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由著劉邢竹推著他離開。
  “夜歸”雖然是高級場所,但這裡依舊是酒吧,既然是酒吧就少不了一些陰暗**的事。
  以後還是少來的好。 

第 10 章

  劉邢竹銷假上班了,研究小組的其他人那叫一個熱烈歡迎。
  雖然他們的小組領導人是個集霸道任性暴躁與一身的魔王,但俗話說“有媽的孩子是個寶”,他們可是受夠了這沒人看管的日子,負責人不在,研究就沒了主心骨,雖然不會出現什麼纰漏,但也沒多少進度啊。
  所以即使他們的頭兒再霸道再任性再暴躁,他們也會熱淚盈眶的恭請他回來繼續壓搾……領導他們。
  “BOSS,你終於回來了!”
  “BOSS,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好想你啊,你休假過得好不好?”
  BOSS,也就是劉邢竹看著眼前這些明顯是想看他笑話的家伙們,只覺得頭疼。
  在其他的研究組裡,小組組長都是被稱為教授或博士,只有他這裡是BOSS,因為大家任務教授或者博士會把他叫老了,而BOSS不止意思好,也和博士近音,叫這個再適合不過了。劉邢竹也不喜歡聽人叫他教授,就隨他們去了。
  劉邢竹小組裡的成員都是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因為他不喜歡手下的研究員太過死板固執,所以他這組人都是他親自從全國人才檔案裡挑選出來的,他們不一定是最出色的,但他們年輕,思想開闊,這是劉邢竹最滿意的。
  不過年輕也代表著他們還沒有年長者的沉穩,所以大多數時候劉邢竹也很頭疼他們的活力十足。
  “我只是在家裡呆了幾天,不是一年半載,你們給我節制點。”劉邢竹的頭上青筋直跳,他來研究所不是為了聽這些家伙廢話的。
  “哎呀,BOSS,我們是在表現同事愛嘛,你怎麼這麼無情啊~”研究小組裡唯一的女士,美艷動人的趙麗娅手指卷著茶色齊腰卷發,柔若無骨地靠向劉邢竹,那妩媚的樣子可以讓所有正常男人心動。
  可惜現在在場的都是深知她本性的家伙們。
  劉邢竹隨手推開她,皺眉道:“麗娅,我說過實驗室裡不許披頭散發。”
  “哎呀,人家哪有披頭散發?你看,這不是扎著嗎?”趙麗娅指了指頭頂高高豎起的馬尾。
  “把它藏起來,別讓我看見,還有,別拿你那糊弄人的一套對付我。”劉邢竹邊穿著隔離衣,邊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就說趙姐你這招對BOSS沒用吧?你還偏偏喜歡用。”另一邊同樣在穿隔離衣的幾人也開始起哄。
  “切,BOSS還是這麼不懂憐香惜玉。”一反先前的柔媚樣,趙麗娅拿過牆上掛著的隔離帽,把頭發藏了個嚴嚴實實,再迅速地穿好隔離衣,對著身後吼道,“笑什麼笑,再讓我聽到你們笑,小心我修理你們。”
  “不笑不笑,趙姐,你先請。”幾個人聽了收起嬉皮笑臉,谄媚殷勤的讓趙麗娅先行,雖然趙麗娅給人的感覺是成熟妩媚,但研究所裡的人可都知道她武力值奇高,整一個暴力女王。
  “哼。”趙麗娅高傲地昂首挺胸,跟在自家BOSS後面,進了實驗室,其他人也魚貫而入,開始工作。
  “成功怎麼還沒來?”劉邢竹四處看了看,沒看見張成功,隨手拉過一人問道。
  “張哥說今天有事,要晚點來。”帶著高度近視眼鏡的王磊回答道。
  “那好,我們先開始吧,最近的情況怎麼樣?”劉邢竹走到智腦邊,向正在調出研究數據的趙麗娅問道。
  “細胞的初期分裂很理想,完全符合我們的要求,但到了中期,抑制劑的效果並不理想,我看需要重新改良配方。”
  “把中期的實驗錄像調出來。”
  “是。”
  劉邢竹今年的研究科目是“器官再生”,在二十四世紀,疾病依舊是人類面臨的重大難題,雖然現在的醫學能力已經能夠治愈大多數從前無法治療的病症,但各種惡性腫瘤(癌症)的治愈情況依舊不理想,他們固然可以使用病人的健康細胞克隆技術克隆出一個完全健康的人體,從中得到替換的器官,但這是被法律所禁止的,在法律上來說,克隆本體進行治療是被視為犯罪的,最高可判無期徒刑— —因為現在的法律沒有死刑。
  所以近年來,科學家們一直致力於如何做到只克隆出所需要的單個器官,而不是整個人體。
  科學家們的這項靈感是來自於“肢體再生”— —二十一世紀的人們通過對動物的再生現象,研究出讓人肢體再生的方法。
  動物的再生現象並不是讓成熟組織細胞回到胚胎細胞狀態,而是變成略微不成熟的細胞,與芽基細胞融合之後,原來的皮膚細胞又分化成皮膚細胞,肌肉細胞、軟骨細胞也是如此。
  既然能再生出肢體,那顯然器官的再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劉邢竹的研究也是源於此,目前來說他的研究還算順利。
  等劉邢竹弄清楚了配方哪裡出現了問題,一個早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從工作中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的肚子有些餓了。
  伸了個懶腰,劉邢竹轉動著有些酸痛的脖子,一轉頭就看見了張成功,“你什麼時候到的?”
  “九點左右,已經三個多小時了。”張成功倒是不介意自己被人無視,這家伙的習慣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讓你辦的事做好了?”
  張成功暗自翻白眼,就知道這家伙只會關心自己的事,“當然,你說的事我能不好好辦嗎?我跟IT組的秦博士談過,他同意給你特別定做兩個,不過要等幾天。 ”張成功在人際交往方面有很大的天賦,他和研究所裡的其他人員相處的都很不錯,一般劉邢竹有什麼事要與其他研究小組溝通,都會讓張成功去聯系。
  “那就好,只要能弄,晚幾天也沒事。”劉邢竹聽到滿意的答復,
  “當然。”張成功點頭,繼而又帶著幾絲好奇問道,“跟我說說,你那兩台機子打算給誰用的?我記得你說過玩物喪志,自己不玩也不許我們碰的。”
  “問那麼多做什麼?肚子餓了吃飯去。”劉邢竹現在心情好,看什麼都順眼,招呼一打,除了留守的人,其他人都往食堂移動。
  “這是什麼?”杜哲看著眼前的兩台樣式古怪的機器。
  晚上劉邢竹下班後回到家,一見到杜哲就把他拉進了自己新整理出來的空房間,而空房間裡就只有他們眼前的這兩台長約兩米,寬一米的機器,它們的樣子有些像杜哲曾經在電視裡見過的太空艙,頂上是水藍色的半透明蓋子,從外面可以看清內部是空的,底下是同色的金屬構造,在游戲艙上下交接的位置有一個突出的平台,上面有幾個顏色不一的按鈕,在按鈕旁還可以看到一個類似自動取款機上的那種卡槽。
  “上回我不是跟你說有款游戲很適合你嗎?這個就是了。”劉邢竹解釋道。
  “游戲?”杜哲懷疑地看看地上的兩台機子,實在無法把它們聯系在一起。
  這下輪到劉邢竹驚奇了,“你不知道?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可是從歷史書上了解到二十一世紀的人可是對這玩意很著迷,寫了一大堆相關的故事呢。”
  “我是不知道他們有多著迷,不過大災難的時候,有很多東西都沒了,估計你說的這個也是其中之一吧。”
  劉邢竹想想也是,記得高中學習歷史時,那上面說二十一世紀盛行網絡文學,大部分的文章都是在網絡上發表的,只有少數真正出色的文字能轉為實體,這樣的網絡文學還真的很難在大災難中保存下來,畢竟當時所有人都自顧不暇了,又怎麼會去保護這些?
  “那我給你簡單解釋下,這個是游戲艙,是用來玩虛擬實境游戲的……”
  “虛擬實境?!”聽到這個詞,杜哲驚呼出聲。
  “你知道?”
  “嗯,最近新聞上有不少這方面的報道,說是國家開始著手這方面的研究了。”其實一直以來都有這方面的研究,不過杜哲不太關注時事,忽略了而已。
  “那這個我就不解釋了,這個游戲艙就是為了讓你進入虛擬實境准備的,我們要玩的這個游戲叫做《圓夢》,是個純東方的網游,它的游戲設定不錯,真實度也達到了最高標准,這點對你很有幫助。”劉邢竹一邊說著一邊把杜哲的身份證插進卡槽,因為這邊的身份證在杜哲的世界時毫無用處的,所以一直是由劉邢竹幫他保管,相同的,杜哲同樣也幫劉邢竹保管著他的身份證。
  “幫助?”杜哲還沒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嗯,這款游戲的真實度是百分之九十九,人在游戲的感覺幾乎和真實沒有兩樣,你的治療已經在籌備階段,這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就算完全治愈後,也需要長時間的復建,倒不如現在就讓你學習怎麼走路。”
  杜哲眼睛一亮,“你是說在虛擬實境裡,我可以走路?”
  “當然,不然我帶它們回來干什麼?”杜哲略帶嫌棄的看了看兩台游戲艙,“具體的等進了游戲我再告訴你,現在你先躺進去。”
  “好。”掩不住驚喜,杜哲很自然地伸手讓劉邢竹把自己抱進游戲艙。
  游戲艙裡的感覺有些像加了蓋的小床,軟軟的,躺下去時,底下的墊子會自動凹陷下去,勾勒出最適合人體的舒適幅度。
  劉邢竹幫著杜哲貼上感應裝置,“待會兒我會往游戲艙裡加營養液,你記住不要驚慌,等營養液加滿了,你就閉上眼睛放松自己就好,進了游戲後,就在那等我,我很快就來找你。”
  “可是我現在很激動,冷靜不下來這麼辦?”杜哲突然抓住劉邢竹的手臂。
  “看得出來。”劉邢竹看著杜哲那閃閃發亮的眼睛和蒼白肌膚上的紅暈,嘀咕了一句,“我選的這種營養液裡有安神的成分,你只要閉上眼睛就好。”
  為杜哲貼好所有的感應裝置,劉邢竹關上了艙門,按下了啟動鍵。
  銀綠色的液體從底部的細孔中滲透進游戲艙,一開始杜哲有些驚慌,下意識地看向劉邢竹,在得到他安撫的笑容後,又放松下來,閉著眼睛任由營養液淹沒他。
  泡在營養液裡,沒有他想象中的窒息感,甚至還有些舒服,讓杜哲想到胎兒還在母體裡時,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
  想著想著,杜哲覺得自己迷糊了一下,耳邊就傳來了劉邢竹的聲音。
  “阿哲,可以真開眼睛了。”低沉的語調,聽起來很舒服。
  睜眼?杜哲順從的張開了眼睛,四周的環境已經大變樣,不是劉邢竹的房間,而是一塊青綠的草地,而他面前一身淺藍色長袍,長發用同色的發帶束在腦後,俨然是古人的打扮。
  杜哲沒有去管劉邢竹為什麼突然換了個樣子,而是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他的腳上是一雙黑色帶流雲紋的翹頭履,腳底碰觸到鞋子傳來的觸感是那麼的新奇,在杜哲還沒有分辨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時,他已經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小心!”一雙有力的大手,在杜哲倒地前,接住了他。
  
第11章

  劉邢竹扶住了快要倒地的杜哲, “小心點。”
  杜哲沒有管劉邢竹說了什麼, 他狂喜激動地捏著自己大腿的肌肉, “我的腿有感覺了, 你看, 我會覺得疼了!”
  “我知道, 我知道, 你冷靜點好嗎?”劉邢竹心疼地輕輕拍打著杜哲的後背, 安撫著他。
  做了幾個深呼吸, 杜哲在劉邢竹的懷裡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 “抱歉, 麻煩你了。”
  “沒關系, 冷靜下來了?”
  “嗯。”杜哲點點頭, 沒有離開劉邢竹的懷抱, 他很清楚自己一離開就會跌倒, “現在我們做什麼?”
  “這裡是游戲, 首先當然是要設定角色了。”劉邢竹手一揮, 一輛輪椅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 扶著杜哲坐下, “你想叫什麼?”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有NPC的嗎?”杜哲玩過網游, 這些還是知道的。
  “我不就是?”劉邢竹挑眉。
  “你?”
  “當然, 這兩台游戲艙是特制的, 游戲的角色自然也是特別的。”
  “怎麼個特別?”杜哲這才注意到自己同劉邢竹一樣, 也是古裝打扮, 只不過他是一身青衣。
  “我們來這裡, 就是為了讓你學習走路, 所以我給你設定的角色是游客玩家, 類似於NPC, 但是沒有任務在身, 也不能殺怪練級K做任務, 當然別的玩家和怪也大不了你。而我是你的專職NPC, 好了, 現在來說說你想叫什麼吧?”
  “杜哲。”
  “嗯?要用本名?”
  “嗯, 我不擅長取名。”
  “那好吧, 這個名字沒人用。”劉邢竹也無所謂, 反正游戲裡名字是可以隱藏的。“你等一等, 我要給你綁定身份。我想想, 首先是身份證綁定……然後是瞳孔掃描……指紋對比……”
  杜哲聽著劉邢竹每念叨一句, 身體就被一陣奇怪的光芒掃過, 這種感覺很奇妙, 難以描述。
  “好了, 我們走吧。”
  “去哪兒?”
  “先要找個地方住下啊, 走吧, 順便給你介紹介紹這游戲。”
  就像劉邢竹說的, 這款名為《圓夢》的游戲, 是一款純武俠的虛擬網游, 在圓夢裡, 沒有神秘的隱藏任務也沒用各式各樣的職業, 所有玩家的選擇只有一樣, 那就是俠客, 玩家在升到10級以後可以選擇加入門派, 學習本領, 這裡是一個純東方的江湖世界。
  圓夢不是一款特別好的游戲, 它的基礎設定相比於其他網游來說顯得有些枯燥乏味, 但它原聲原色的再現了古時候的唐朝盛世。真實優美的環境讓二十四世紀這些許久未見藍天白雲紅花綠草的人們流連忘返。
  劉邢竹帶著杜哲沒走多遠, 就看到了一座大城, 城門上掛著“長安城”三個大字。
  “我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杜哲看著城門下來來往往的人們, 那一個個長袍曳地、長劍隨身的身影真是讓人有種身在古時候的錯覺。
  在杜哲打量旁人的時候, 旁人也在打量他, 在游戲裡也坐輪椅的,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劉邢竹帶著杜哲進了一家客棧, 要了間最好最大的客房, 而且一包就是一個月。
  “要住這裡?我還有工作, 不能呆太久的。”杜哲很想多花點時間在游戲裡體驗行走的快樂, 但他新接了翻譯的工作, 也不能不完成。
  “這款游戲與現實的時間比是2:1, 我們的時間很充足。”劉邢竹一邊解釋著, 一邊把杜哲抱了起來。
  “不是去後院嗎?我直接坐輪椅就可以了。”雖然這麼說, 杜哲還是順從的環住了劉邢竹的脖子。
  劉邢竹收了輪椅, 無視四周玩家的好奇, 跟上了帶路的NPC店小二, “去後院的路有階梯, 這樣比較方便。”
  “你對這裡很熟悉?”杜哲奇怪, 劉邢竹不像是會玩游戲的人。
  “還行吧。”劉邢竹不想讓杜哲知道, 為了讓杜哲能在游戲裡安心練習, 他花了好幾個晚上去了解游戲, 而他們所在的這家客棧, 也是劉邢竹特別挑選的。
  到了房間, 劉邢竹把杜哲安頓好, 把房間裡的東西搬到了角落裡, 騰出位子, 又掏出了幾樣東西, 三兩下就把房間變成了一個小型的復健室。
  “這些東西你哪來的?”杜哲無語地看著眼前的雙桿、可自動調節高度的拐杖, 甚至還有跑步機, 不是說這是純武俠的游戲嗎?那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當然是特權的完美演繹了。”劉邢竹笑得好不得意。
  “……”
  杜哲常去醫院, 自然是見過一些病人做復健的, 大致的流程也是知道的, 除了正常的練習外, 還有配套的按摩和儀器治療等。
  不過劉邢竹幫杜哲做的卻沒有這麼麻煩。
  “在游戲裡, 你的腿沒有問題, 按摩和儀器治療可以免了, 我們直接練習走路。”劉邢竹一邊說著, 一邊把杜哲扶起來。
  杜哲借著劉邢竹的力道, 小心的站了起來, 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感動的想流淚。
  他在劉邢竹的攙扶下, 踏出了腳步, 沒有想象中的虛軟無力, 除了有些不穩, 他走的很順暢。
  劉邢竹不動聲色地放開了扶著杜哲的手, 下一刻, 杜哲就驚叫著倒進了他的懷裡。
  “啊!”嚇了一跳的杜哲, 如溺水的人本能的尋找浮木般, 攀上了身邊的“浮木”, 心有余悸地低吼, “混蛋, 不要突然放手。”
  “我還是第一次聽你罵人, 不過我喜歡。”看到杜哲主動摟著他, 劉邢竹可是很得意。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這麼無聊。”杜哲沒好氣地碎了他一口。
  見杜哲真的生氣了, 劉邢竹也不敢再鬧他了, “我不鬧你就是了, 來, 我們繼續。”
  有了劉邢竹的配合, 加上杜哲自己的努力, 一個小時後, 杜哲已經能不需要人扶著, 自己走上幾步了。
  “時間不早了, 我們休息一下吧。”劉邢竹拿著帕子擦去杜哲滿臉的汗水。
  “嗯。”杜哲也覺得累了。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好, 怎麼出去?”杜哲可不知道怎麼下線。
  “不用, 在游戲裡吃就好。”
  “嗯?”
  “游戲裡的肚子餓, 只是游戲模擬出來的, 我在游戲艙裡加的營養劑足夠我們不吃不喝一個月, 現在只要滿足游戲裡的饑餓就好。”劉邢竹大手一揮, 很有神棍氣質的變出了輪椅, “走吧, 聽說“醉仙樓”的美食味道很不錯, 一定適合你的口味。”
  現實世界的食物營養卻難吃, 人們在滿足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後, 都喜歡到游戲裡滿足這口腹之欲, 所以作為《圓夢》裡最出名的酒樓, 醉仙樓的生意不可謂不好, 每到飯點, 整個醉仙樓裡人聲鼎沸, 連個空位子也沒有。
  好在劉邢竹和杜哲去時, 並不是飯點。
  “兩位客官, 裡面請。”一身店小二打扮的NPC殷勤的為他們領路。
  “有雅間嗎?”
  “抱歉了客官, 雅間已經滿了, 只有大廳還有幾個位置。”店小二NPC一臉歉意。
  選了處靠窗的位置, 劉邢竹在店小二NPC的推薦下, 點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杜哲看了眼菜單, 雖然不知道這游戲裡的貨幣價值, 但能用金子為單位的價錢應該是不會低了。
  “只有我們兩個, 何必點這麼多?”
  “吃不完就打包好了, 反正這游戲裡的東西放在儲物空間裡也不會壞。”
  “我們早點吃完走人吧。”杜哲看了看四周投來的目光, 直接把視線轉到了窗外。
  “嗯。”
   
第12章

  “小杜, 你最近的狀況好了很多啊, 說說看, 你是怎麼想開的?平日裡讓你多注意點身體你也不聽, 現在怎麼想開了?”於宗德一臉笑意地看著眼前的杜哲, 半個月不見, 對方的樣子雖然沒有變, 但氣色和精神都好了不少, 就連剛剛做完的檢查報告裡, 各項身體指標也是有一定的提升, “難道是因為於伯伯不在, 你覺得沒人唠叨了, 才聽話了?”
  杜哲知道於宗德是在調侃他, 也配合著笑道:“是啊, 於伯伯你不在, 我這耳根子可清淨了不少。”
  “這麼看不慣你於伯伯?真是沒良心。”於宗德說完, 自己倒是先大笑了起來, 他一笑, 杜哲也跟著笑起來了。
  “好了, 說正事吧, 你這次的檢查報告情況很好, 大腿肌肉不止沒有萎縮, 還有一些增加, 繼續保持!”於宗德拍拍杜哲的肩, 鼓勵道。
  “嗯。”杜哲的表情也很欣喜, 雖然他早就知道了結果, 突然, 他想到了這次來醫院的另一個目的, “於伯伯, 我最近不會來做檢查了。”
  “咦, 為什麼?”於宗德不解, 杜哲的生活一直很規律, 除了生病, 他還從沒說過不來檢查的。
  “呃, ”杜哲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想出去旅游, 到處看看。”
  “這是好事啊, 有打算去什麼地方嗎?”於宗德雖然很意外杜哲會想去旅行, 但還是很贊成他的決定, 在他看來杜哲什麼都好, 就是太自閉了, 他應該多接觸人群。
  “還沒想好, 我想多走幾個地方, 可能的話, 應該會出國吧。”
  “既然你決定了, 我就不多說什麼, 不過身體檢查不能少。”對於這點, 於宗德很堅持。
  “我會每周都寄報告回來的。”杜哲點頭, 他也知道於伯伯是關心他。
  “那就好, 也要記得打電話回來。”
  “嗯。”
  告別了於宗德, 杜哲出了門, 就看到劉邢竹雙手抱胸靠著牆, 如刀削玉刻的臉龐上掛著明顯的不耐煩, 但圍繞在他身邊的幾位女士直接忽略了。
  “……不如你和我們去喝一杯吧?”
  真是艷福不淺啊。
  杜哲看到劉邢竹的同時, 劉邢竹也看到了, 臉上的不耐褪去, 一抹笑意染上眉梢。
  “大帥哥, 你這樣是同意了嗎?那……诶?”以為對方答應了邀請的幾女還來不及欣喜, 就眼睜睜看著對方推開她們,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可以走了?”劉邢竹很自然的繞道杜哲背後, 握住了輪椅的把手。
  “嗯。”
  “那回去以後把東西收拾一下, 你住我那兒去。”
  “不用這麼麻煩, 我可以住自己家。”杜哲不領情。
  其實杜哲對於宗德說的並不是真話, 他並沒有打算要出門旅游, 而是為了治療自己的腿。
  劉邢竹為杜哲培養的胚胎已經有了成效, 過不了多久, 杜哲就要開始接受手術, 這其中需要花費的時間可不是短短的十天半個月。而手術成功後, 杜哲怎麼像大家解釋他的腿好了也是一個大問題。
  於是劉邢竹和杜哲商量了一下, 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讓杜哲告訴所有人他要去旅游, 時間不定, 然後等治療完成了, 再告訴大家他在旅途中遇到了一位醫術高超的醫生治好了他, 這樣大家雖然不一定會相信, 但至少合情合理。
  “那可不行, 要是不小心被人看見了, 你要怎麼辦?”劉邢竹可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
  杜哲沉吟, 劉邢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他家明亮寬敞, 窗子多, 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被
  “不會住太久的, 手術開始後, 你要住在醫院的。”劉邢竹繼續游說著, “而且你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游戲裡, 去我那也方便。”
  “在我家也一樣。”杜哲隱晦地指出他們現在的情況。
  “那你是搬還是不搬呢?”
  “……我回去收拾東西。”
  “乖孩子。”劉邢竹伸手摸摸他的頭。
  回應他的, 是對方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
  收拾妥當後, 杜哲向物管說了聲, 又打電話到出版社, 把手頭上的工作解決了, 就包袱款款的跟著劉邢竹走了(這算不算私奔?)。
  跨過那扇門時, 杜哲有些不適應, 平日裡他總是在晚飯後才會來劉邢竹家, 今天卻是大白天就過來了。
  屋子裡有些陰暗, 這段時間裡, 因為杜哲的存在, 劉邢竹家中的門窗總是緊閉著, 厚重的窗簾遮擋住窗外的一切, 只有幾絲陽光從簾縫間射進屋內, 光影交錯。
  “還好我們儲存了足夠的食物, 不然你一定吃不慣這邊的東西。”劉邢竹猜想杜哲忙了這麼久也該餓了, 一回來就指使家務機器人去做點吃的。
  “我不挑食。”杜哲皺眉, 他可沒有劉邢竹想的那麼嬌貴。
  “相信我, 如果你吃過兩邊的食物, 你就會知道天堂和地獄的差別。”劉邢竹煞有其事地說著, 一臉慎重。
  杜哲被他的語氣逗笑了, “你說的太誇張了。”他雖然沒有吃過這邊的食物, 但想來也不會像劉邢竹說的那麼恐怖。
  “我喜歡看你笑。”劉邢竹低下頭親昵地吻了下杜哲的額角。
  杜哲沒有抗拒對方的親昵,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 他已經習慣甚至是有點喜歡上了劉邢竹的親昵, 那會讓他覺得很溫暖也很?娣?
  這一點劉邢竹顯然也發現了, 他甚至覺得杜哲應該是輕微的皮膚饑渴症患者, 不過杜哲本人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點, 或許是因為他幼時父母就早逝, 長大後又獨自一人居住, 這才沒有注意到。
  劉邢竹不是心理醫生, 但基本的病例他還是知道的, 皮膚饑渴症的患者會渴望從他人那得到擁抱與愛撫, 這點直接給了劉邢竹可乘之機。
  “我的房間在哪?”杜哲問道, 他對劉邢竹家的構造很了解, 但是他不記得劉邢竹家裡有客房。
  “這裡。”劉邢竹把他推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想我還是住自己的房間好了。”杜哲說道。
  “在你同意之前我不會亂來的, 所以, 一起住好嗎?”劉邢竹俯下•身, 從背後環住杜哲, 用臉蹭著他的。
  身後傳來溫暖的觸感, 杜哲很容易就感覺到了心底升起的愉悅, 所以他猶豫了下, 還是答應了劉邢竹。
  杜哲知道劉邢竹喜歡自己, 而劉邢竹同樣也知道杜哲並不排斥自己, 但兩人誰也不去說破, 好有進一步的發展, 他們同樣沉浸在這若有若無的暧昧中, 甘之如饴。
  “明天我帶你到研究所去, 主刀的醫生已經找好了, 他是神經學的專家。”吃飯的時候, 劉邢竹一邊切著盤子裡煎的外松內嫩的黑胡椒羊排, 一邊說道, 他雖然也是醫科畢業, 但學的是遺傳基因學, 他可以給杜哲找出治療的辦法, 卻不能給、為他主刀。
  “哦。”杜哲點點頭, 這方面的事自然是劉邢竹說了算。
  “主人。”許久不“見”的智腦管家“K”突然出聲。
  “什麼事?”劉邢竹頭也不抬, 注意力都在自己的餐盤上。
  “研究所發了郵件, 請你盡快回去上班, 這個月你的假期已經超支了。”
  “知道了, 我明天就回去。”劉邢竹算了算, 雖然一周雙休沒錯, 但他堅持要配杜哲去醫院做檢查, 雙休日外的請假確實多了點。
  杜哲也知道這點, 他曾試圖勸過劉邢竹, 但他堅持, 他也沒辦法。
  “K, 好久沒聽到你說話了, 是出了什麼事嗎?”杜哲有些好奇, 就劉邢竹所說, K應該很喜歡說話的。
  “主人下了命令, 沒有事不許出聲。”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抱怨。
  “如果你不要老是像老頭子一樣唠叨個沒完, 我不建議你偶爾出出聲。”劉邢竹沒好氣地說道。
  “是的, 主人。”說完這句, K又沒了聲音。
  “其實有點聲音也好啊, 你這裡太冷清了。”
  “現在這樣很好。”特別是有你在的時候, 劉邢竹牽起一抹溫暖的笑容, “吃完東西我們進游戲裡走走吧, 上次你不是說想爬爬泰山?我們可以在上面呆久一點, 看看日出和夕陽。”
  “好。”
  
第13章

  泰山, 我國的五岳之首, 有“天下第一山”之美譽, 又稱東岳, 是中國最美的、令人震撼的十大名山之一。泰山位於山東省中部, 自然景觀雄偉高大, 有數千年精神文化的滲透和渲染以及人文景觀的烘托, 著名風景名勝有天柱峰、日觀峰、百丈崖、仙人橋、五大夫松、望人松、龍潭飛瀑、雲橋飛瀑、三潭飛瀑等。泰山於1987年被列入世界自然文化遺產名錄。數千年來, 先後有十二位皇帝來泰山封禅。孔子留下了“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贊歎, 杜甫則留下了“會當凌絕頂, 一覽眾山小”的千古絕唱。
  當杜哲登上山頂, 看著在漫天赤霞中緩緩落下的夕陽時, 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以前在網絡上看到過的對於泰山的介紹。
  “累了嗎?”一直注意著杜哲一舉一動的劉邢竹, 適時的拿出水壺, 遞給他。
  “還好。”杜哲接過水壺, 小口小口的喝著。泰山雖美, 這山頂可不是那麼好上的, 雖然這裡是游戲, 可以直接傳送到泰山之巅, 但為了欣賞沿路的風景名勝和鍛煉自己的腿, 杜哲還是選擇了自己爬山, 劉邢竹當然是無條件支持他, 於是兩人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了四五個小時, 才終於趕在落日前上了山頂。
  此時的泰山山頂, 早已有了不少同樣是來賞景的玩家, 當然, 更多的是來做任務打怪的。
  避開了人群, 找了處賞景的好地方, 兩人坐在磐石上, 身邊雲霧環繞, 倒讓他們多了種飄飄欲仙的奇妙感覺。
  “我們今晚住這裡吧, 明天可以看日出。”杜哲提議, 他知道劉邢竹身上有帳篷, 就是專門為了野營准備的。
  “好。”劉邢竹同意了, 反正在游戲裡休息效果比現實裡還要好, 更容易進入深度睡眠。
  “你餓了沒?我包裹裡還有些吃的。”
  “吃那些多破壞氣氛, 這種時候當然要吃燒烤了。”劉邢竹大手一攬, 擁抱了下杜哲, 發出了交易請求, “選個地方打帳篷, 我去找那些打怪的家伙買點生肉。”
  杜哲確認了交易, 然後開始找地方搭帳篷去了。
  地點很好找, 游戲不是現實, 不用顧慮那麼多, 杜哲找了處無人又能看到日出的地方, 搭起了帳篷。
  帳篷的外表看起來很小, 但內部的空間卻蠻大的, 至少住兩個人是沒問題的。
  杜哲搭了帳篷, 又撿了些枯枝點了火, 劉邢竹就回來了。
  “怎麼樣了?”杜哲一邊撥弄著火, 一邊抬首問道。
  “他們打到的生肉很多, 所以就大方地賣給我了。”劉邢竹笑著拿出了幾大塊生肉, “我已經清理過了, 可以直接烤。”
  “你有帶調味料?”
  “啊, 順便也像他們買了一些。”劉邢竹搖了?∈種械鈉科抗薰蕖?
  兩個人都不是會做飯的人, 杜哲還因為獨居而回一些簡單的家常菜, 劉邢竹卻是重來沒有開過火的, 不過好在燒烤算不得什麼大技術, 雖然不一定烤的很好, 但至少能入口。
  “好吃。”劉邢竹咬著簽子上有些焦了的烤肉, 一副饞鬼樣。
  “你不是挑食嗎?這個也吃得下?”至少杜哲看到自己手裡的烤肉是沒什麼胃口了。
  “只要是你做的, 我絕對不挑。”
  “那你把這個也吃了吧。”杜哲把簽子上一塊烤成焦炭的肉塊伸到劉邢竹面前。
  劉邢竹也毫不含糊一口吞下, 看的杜哲一陣無奈, “你就不擔心吃了會拉肚子嗎?”
  “游戲沒這個設定, 其實味道還好, 就是有點苦, 這些我解決, 你吃包裹裡的吧。”
  “你能吃我為什麼不能吃?”杜哲挑眉, 然後抓過劉邢竹的手, 一口咬下了上面的肉塊, “……有點鹹。”
  “喝口水吧。”劉邢竹把水壺遞給他。
  “你躺過去點, 太擠了。”杜哲動了動身子, 想要把身後緊貼的人擠開, 明明是雙人帳篷, 這人卻偏要跟他擠成一堆。
  “山上晚上冷, 擠一擠會比較好過。”劉邢竹無賴地抱住杜哲, 又往他身邊擠了擠。
  “帳篷的保暖措施很好, 我不覺得冷。”杜哲受不了的用手推了推他, “而且你抱得太緊, 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劉邢竹聽到, 連忙松開了力道, 但還是沒有放開他, “我很冷, 你就當是幫我取暖, 嗯?”
  “裝可憐也沒用。”說是這麼說, 杜哲還是默許了劉邢竹的行為。
  在這寒冷的夜裡, 有個溫暖的懷抱, 也是很不錯的。
  早上起來欣賞了美麗的日出, 兩人就下了線, 准備出發前往研究所。
  “我需要穿正裝嗎?”在杜哲的印象裡, 研究所這種地方應該會很注重儀表。
  “像平時一樣就好, 他們不會計較這個的。”劉邢竹指指自己, 示意杜哲看清楚他也沒有穿正裝。
  “路上小心, 主人、杜先生。”終於被撤銷了禁言令的智腦管家K在兩人出門時送上了祝福。
  進電梯的時候, 杜哲發現這次電梯不再是往下, 而是停在了一樓“研究所在地面?”
  “嗯, 因為要遠離人群, 就干脆建在無人區了。待會兒上了車記得不要開窗, 外面的環境不是很好。”
  是非常糟吧……杜哲看著車窗外茫茫無邊的沙漠, 即使不出去也能知道外面有多熱, 連視線都扭曲了呢。
  車子在沙漠上行駛的很平穩, 窗外的景色一成不變, 讓杜哲有些昏昏欲睡。
  “杜哲, 我們到了。”旁邊有人輕輕推了推他。
  “嗯?”睜開雙眼, 意識還不太清醒的杜哲轉頭看著身旁的人,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到了嗎?”
  “嗯, 你昨晚沒睡好?”
  “不是, 休息的很好。”確實非常好, 他從來沒有睡的那麼香過。
  “那就好, 下車吧。”劉邢竹伸手抱起杜哲, 放在早已准備好的輪椅上。
  “早上好, 劉博士。”
  “早上好。”
  通過了層層關卡, 沿途跟碰到的人問好, 劉邢竹帶著杜哲到登記處做好登記, 從工作人員那拿到了通行證, 為杜哲掛上, “這是臨時通行證, 有很多限制, 盡量別在研究所裡亂走。你想的話, 我會帶你四處參觀的。”
  “嗯。”
  “我先送你到C棟樓去, 那裡的神經學研究部會給你做個系統的全面檢查, 然後安排手術的時間。”
  “雖然有點多余, 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你只要一直這樣安心讓我照顧就好。”劉邢竹摸了摸杜哲柔軟的發絲, 他可以說是完全沉浸在能夠照顧心愛之人的快樂中。
  “劉博士, 這麼早就來啦?”一到神經學研究部, 就有人迎了上來。
  “早上好。”
  “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杜哲先生吧?”
  “是的, 杜哲, 這位是神經學權威孔博士的助手衛新平, 他將負責你今天的檢查, 麻煩你了。”最後一句是對衛新平說的。
  “哪裡, 劉博士你的研究可是幫了我們不少忙, 這點忙是應該的, 而且孔博士最近也在研究這項課題, 這也是一個臨床研究的機會嘛。”衛新平的語氣很客套, 看得出他是真心的, 搞科研的人一般都不太好相處, 但是相對的心思也單純許多, 各種情緒都會隨心而動, 不懂得隱瞞。
  “謝謝, 他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可以的話, 檢查完了請人送他到我的實驗室。”
  “沒問題。”
  “晚點見, 有事打電話給我。”
  “好。”
  劉邢竹擁抱了下杜哲, 這才轉身離開。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劉博士這麼好脾氣呢。”衛新平看著劉邢竹的背影, 啧啧稱奇。
  “嗯?”杜哲疑惑地看向他。
  “劉博士的壞脾氣可是在研究所裡出了名的, 平時看見也是板著一張臉, 說起來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看見他笑呢, 雖然平時也不常見面。”
  “是嗎?”杜哲很難想象劉邢竹板著一張臉的樣子, 似乎他還沒見過呢。
  “嗯, 好了, 你跟我來吧, 我們先從全身掃描開始……”
  “麻煩你了!”
   
第14章

  做完了檢查, 衛新平就按照劉邢竹的請求, 把杜哲送到劉邢竹的實驗室, 一路上, 衛新平都在和杜哲解釋著手術的事。
  “等檢查報告出來了, 我們會根據你的身體情況再安排具體的手術時間, 不過孔博士這段時間在跟進一個研究, 恐怕手術要等他忙完了再做。”衛新平有些歉意地說道, 病人總是會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傷痛早日痊愈, 現在他卻告訴他會延遲治療, 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反正也這樣了, 我再等一段時間也沒有問題。”杜哲回以微笑, 他只要知道自己能痊愈就已經很開心了, 時間長短倒是無關緊要, 他有的是耐心。
  “你能理解就最好了, 前面就是劉博士的實驗室了, 我們這個研究所是國家科學院的醫學分部, 這裡的所有研究都和醫學脫不了關系, 而劉博士在生物醫學方面的研究可是世界級的, 每項成果都有著及其深遠的影響, 所以劉博士的這棟實驗樓也是整個研究所裡防御力最強大的, 你最好和劉博士一起行動, 不然很容易被當做可疑分子處理掉的。”衛新平的話實在是很像危言聳聽,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再正經不過了。
  “以前有發生過這種事?”杜哲一邊觀察著通道兩邊十步一崗, 手中拿著武器的士兵, 一邊問道。
  “是啊, 聽說是一個新來的研究員, 迷了路跑到這裡, 結果還沒靠近就被抓了, 關了好久, 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被放出來, 不過那個研究員也被開除了。”
  “真嚴格!”杜哲感歎。
  “研究所裡是這樣的, 畢竟這裡面的都是國家機密, 容不得一點外洩。”衛新平拿著自己的通行證, 在士兵們的注視下, 滑過了識別器, 面前的金屬大門立刻打開。
  “他的通行證呢?”身旁的士兵攔住了他們, 槍口指著杜哲問道。
  杜哲很自覺地舉起通行證讓他看。
  “等級不符合規定, 他不能進去。”
  “是劉博士讓我把人送過來的, 你可以跟他確認下。”衛新平耐心地解釋道。
  士兵半信半疑地打開通信器向另一邊的人詢問, 半晌才點頭掛斷, 對他們說道:“你們可以過去了。”
  “麻煩了。”杜哲道謝, 對方的謹慎讓他敬佩, 不過被槍指著的感覺可不怎麼好。
  士兵向他們敬了個禮, 退回原來的崗位。
  一連通過了好幾扇一模一樣的大門, 杜哲已經有些昏頭轉向了, “這裡岔路多, 門也好多。”
  “為了保護研究設計的, 如果發生意外, 這些門一關也能起到阻止作用, 不過聽說這個也是設計者的惡趣味, 可以讓入侵者頭昏眼花, 記不清路線。”
  “自己人就先受不了了。”杜哲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什麼受不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劉邢竹。
  抬眼看去, 穿著白色隔離服的劉邢竹正站在開啟的金屬門後, 看著他們。
  “我們正在說這裡的路不好走。”衛新平解釋道, “既然人送到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們明天記得過來拿檢查報告。”
  “謝謝, 明天見。”杜哲揮手說道。
  “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舒服, 累了?”劉邢竹走到杜哲身邊, 擔心地問道。
  “還好, 就是有點頭暈。”
  “我們先到裡面去, 我再給你揉揉。”劉邢竹自動自發的推著杜哲前進, 因為他是這裡的負責人, 後面的路上, 他們連通行證都不用出示, 就到了實驗室。
  “BOSS, 你怎麼突然跑出去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張成功是劉邢竹的助手, 上司在他面前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 真是嚇了他一跳, 還以為出事了呢。
  “出去接個人。”劉邢竹隨口回答著, 彎下腰幫杜哲套上隔離服。
  張成功這才注意到上司帶了個人來, “這位是?”
  “杜哲。阿哲, 這是我的助手張成功, 有事你可以叫他。”
  “你好。”杜哲由著劉邢竹給自己套上隔離服, 閒著的那只手伸向張成功。
  張成功愣了一下, 才與杜哲握了握手, “你好。”一邊驚奇地看著劉邢竹,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上司這麼溫柔地對待一個人呢, 從前他這樣的表情可都是對著那些研究呢。更何況, 他還是第一次帶人來實驗室呢。“你們是?”
  “阿哲是‘我的’克隆人。”
  劉邢竹的重點在所有權, 但張成功卻只注意到最後三個字。
  “原來如此, ”張成功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這家伙還是只會關心自己的研究成果, “就是讓你用了特權的那個?”
  “嗯。”劉邢竹沒有多說, 由著他亂想, “你在這裡干什麼?還不去忙, 今天的實驗課時非常重要的。”
  知道重要你還亂跑, 張成功暗自吐槽著, 卻也不敢說出口, 只得應下, “是是, 我馬上就去, 你也快點過來啊。”
  “啰嗦, 快去。”劉邢竹不耐煩地趕人。
  張成功摸摸鼻子, 轉身走了。
  “你不用管我的, 忙你自己的事去吧。”他只是腿腳不方便, 不是高位癱瘓啊。
  “實驗室裡顧忌多, 也危險, 我帶你到旁邊的休息間去。”
  休息間是連著實驗室的, 中間用大大的玻璃窗隔開, 方便兩邊的人交流。
  劉邢竹給杜哲倒了杯熱牛奶, “你先在這休息會兒, 要是覺得無聊可以上上網看看雜志什麼的, 等會兒我帶你去食堂吃午飯, 然後再四處逛逛。”
  “好。”
  隔著大大的玻璃窗子, 杜哲一手枕著頭, 不時綴飲著杯中的熱牛奶, 一邊打量著窗子另一邊認真工作的劉邢竹。
  杜哲所認識的劉邢竹, 是一個雖然總是說自己脾氣不好, 卻從沒見他發過火的男人, 英俊帥氣的臉上時常掛著燦爛的, 能迷倒所有雌性生物的笑容, 偶爾會冒出幾句髒話, 但那更像口頭禅, 聽久了其實也會覺得很有趣。
  而工作中的劉邢竹沒有了面對他時的那種帶著寵溺的溫柔, 帥氣的臉繃得緊緊得, 看不到一絲表情, 目光冷峻, 所有的情緒隱藏在那雙深邃的黑眸後, 找不到一絲蹤跡。
  當然, 如果他開始發火吼人, 那他的情緒還是一清二楚的, 杜哲有趣地看著劉邢竹抓著手下在那兒說著什麼, 雖然聽不到聲音, 但是看他的樣子和對方一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樣子, 也能知道那絕不是什麼好話。
  看著眼前這一幕, 杜哲的思緒有些飄忽, 自從上次劉邢竹說要追求他以後, 除了變得更加溫和細心以為, 就沒見他有任何舉動, 但杜哲知道劉邢竹正在以平和穩定的步調, 一點一點蠶食著他的世界, 影響著他的內心。
  劉邢竹很聰明, 像杜哲這種從小就缺乏父母親情的人本身就缺乏安全感, 快速而猛烈地進攻只會讓他不安, 只有徐徐漸進的相處方式才能讓杜哲放下防備, 先是接受, 然後慢慢習慣, 最後泥足深陷, 無法逃離。
  就像現在的杜哲, 他雖然不見得已經愛上了劉邢竹, 但他貪享著這份溫暖, 捨不得放開, 這點, 劉邢竹清楚, 杜哲也清楚, 但他們誰也沒有開口說破, 任它順其自然。
  不管最後能不能走到一起, 只有把握現在, 才不會讓這份感情在以後變成遺憾。
  劉邢竹訓斥完放了錯的下屬, 不經意的轉頭, 與杜哲四目相對, 對方瑩亮的星眸和上揚的唇角, 立刻讓余怒未消的劉邢竹平息了怒火, 會以微笑。
  看到這一幕的其他人, 驚訝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 面面相觑後, 實相的各做各的事。
  妨礙BOSS談戀愛, 可不是被驢踢那麼簡單就能解決的。
  
第15章

  一個月後。
  劉邢竹坐在樓道旁的長椅上, 目光緊緊盯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 杜哲被推進去已經有五個小時了, 即使知道負責手術的人是神經科權威, 對杜哲的手術把握很大, 基本不會有什麼意外, 但他就是擔心。
  “手術很順利, 再靜養一段時間, 就可以開始後期的復健治療了。”年過六十看起來卻像四十出頭的神經科權威孔國偉一邊摘下口罩, 一邊說道。
  “謝謝你了, 孔博士。”劉邢竹道了聲謝, 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了他身後被護士推出來的杜哲身上。
  雪白的床單上, 臉色有些蒼白杜哲安詳地睡著。
  “麻醉劑的藥效還沒過去, 他還會睡上幾個小時。”孔國偉解釋道, “等麻醉劑退去, 他會覺得腿疼, 不過不能再使用麻醉劑, 那會影響他剛剛復原的腿部神經的發育, 在神經完全發育完整之前, 他最好在醫院裡呆著。這家醫院的院長是我的老同學, 有什麼事你可以找他, 如果解決不了再找我吧。”
  “麻煩你了。”
  “沒什麼, 我先走了, 研究所見。”
  “再見。”
  陽光隔著眼皮鑽進眼底, 有些刺目, 緊閉的雙眼眨了眨, 慢慢睜開。
  “你醒了?覺得怎麼樣?”劉邢竹帶著絲喜悅與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唔……頭有點暈。”杜哲伸手揉著發脹的額角。
  “麻藥的效果還沒有完全退去, 過會兒就好了, 口渴嗎?要不要喝點水?”劉邢竹小心地扶起杜哲, 把水杯遞到他嘴邊。
  杜哲就著他的手, 輕抿幾口, 潤了潤喉, 才慢慢喝下大半杯, 推開杯子, “我睡了很久?”
  “一整天了。”劉邢竹放下杯子, 調整好床的高度, 讓杜哲靠的更舒服些, “腿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杜哲隔著被子碰了碰大腿。
  “麻醉的效果, 等藥效退了你可能會覺得疼, 在神經長好以前會一直疼, 你要忍耐。”
  “有感覺總比沒感覺好。”杜哲半真半假地笑道。
  “相信我, 很快, 你就能憑著自己的雙腳站起來。”劉邢竹緊緊擁抱著他, 許久才放開, “你想吃點什麼嗎?我去買, 聽說醫院的飯菜不太好。”
  “你不是說這邊的食物都不太好?”
  “至少它們還能入口。”
  劉邢竹一走, 杜哲才有時間打量現在的環境, 這是一間純白的病房, 寬敞、明亮、布置豪華, 也許是心理作用, 即使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植物芳香, 杜哲還是覺得自己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也許是麻醉劑的藥效退了, 杜哲開始感受到身體的變化, 先是從雙腿傳來微微的酸麻感, 真的很輕微,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注意雙腿的變化, 也許就錯過了。
  杜哲無法仰止內心的欣喜, 大腿的感覺不是虛擬游戲中的虛假, 它是那麼的微弱卻也真實的讓他想要落淚, 第一次, 他真正有了自己會好起來, 會靠自己的雙腳走遍所有他想去的地方。
  杜哲突然很想感謝那扇奇異的門— —如果它是有生命的話— —聽劉邢竹研究出的結果, 那扇門似乎是一個空間蟲洞— —也就是時空隧道— —這在劉邢竹的世界裡並不少見, 宇宙航行大部分都會借助空間蟲洞大幅度縮短距離, 只是他們家的這個有些特別, 大部分的空間蟲洞並不是很穩定— —當然這種不穩定並不是隨時會消失的, 相反, 蟲洞的會一直存在, 只是看你能不能找到它, 空間蟲洞裡充滿了暴虐的能量, 如果一個不注意, 即使是最先進的宇宙飛船也會在瞬間被這些暴虐能量化為灰燼。
  而他們家裡的這個不一樣, 意外的穩定, 杜哲甚至能控制它, 真的非常特別。
  杜哲不太懂這些專業的東西?? 但他知道那扇門會一直在時, 他真的松了一口氣, 他已經開始依賴這扇奇異的門了, 有時他也會擔心它突然消失, 不管是被留在哪個世界都不是他的意願, 說他貪心也好, 任性也罷, 兩個世界都有他在乎的東西, 少了哪一個都不是什麼好事。
  從有些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劉邢竹還沒回來, 雙腿傳來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又癢又疼的, 像是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他體內啃食著他的肌肉, 難受極了。
  雙手輕輕地隔著被子揉捏著大腿, 不敢太用力, 怕傷到了裡面正在成長的神經。
  “麻醉劑失效了?”
  “顯而易見。”杜哲不用抬頭, 也知道是劉邢竹回來了。
  “聽說那家的食物是附近最好的, 我選了幾種你愛吃的, 先將就下, 明天我再給你帶飯來。”劉邢竹把床上的桌子移到杜哲面前, 擺上買來的餐點, 然後坐在床邊, 開始幫他按摩雙腿。
  滿滿一桌的飯菜, 看起來美味極了。杜哲接受了他的幫助, 拿起筷子吃著買來的食物。
  “味道怎麼樣?”
  “還行。”入口的味道確實不錯, 只是少了些食物本身的美味, 香香辣辣的全是調味料的味道, “你吃過了嗎?”
  “還沒, 我多買了些, 等你吃完我再吃。”劉邢竹手也不停, 努努嘴, 讓杜哲看他放在旁邊的帶子, 裡面還有一副碗筷。
  杜哲不語, 夾了些菜送到他嘴邊。
  劉邢竹眼睛一亮, 就著杜哲的手吃下了菜, 等他吃了杜哲又夾了飯送到他嘴邊, 配著菜讓他吃, 乘著劉邢竹咀嚼食物的空擋, 自己也夾了些放菜送進嘴裡, 也不管兩人使用的是同一雙筷子。
  你一口我一口慢悠悠的吃完這頓飯, 收拾好了桌子, 劉邢竹扶著杜哲躺下— —雖然吃完飯就躺在對胃不好— —然後繼續給他按摩雙腿, 杜哲本想讓他休息的, 但是劉邢竹不同意。
  “我又不累, 而且你不是難受嗎?這樣就好。”
  杜哲拗不過他, 只好隨他了。
  吃飽了人就容易犯困, 杜哲也不例外, 何況劉邢竹的按摩真的很舒服, 慢慢的, 杜哲的上下眼皮碰撞在一起, 分分合合, 終於糾纏在一起。
  腿上的力道依舊不急不暖的, 有種舒心的安全感。隱約間, 似乎有敲門聲傳來, 之後是輕聲的對話。
  睡意越來越重, 杜哲沉入夢的深淵,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 身邊多了個溫熱的胸膛, 沉穩的心跳在夢中響起……
  神經發育的感覺不太好, 麻癢酸疼非常難受, 但是杜哲不得不忍受。
  “情況良好, 明天起可以開始進行復健練習, ”醫院的院長鄭宏豪幫杜哲檢查了身體, 笑著說道, 雖然杜哲的腿已經好了並不需要他親自出馬, 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 他還是擔任了杜哲的主治醫生, “醫院最好的復健醫生會為你進行治療, 絕對會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復原。”
  “謝謝你, 鄭院長。”
  送走了院長, 杜哲自己下了床, 推著輪椅打算到外面走走, 住院已經快三周了, 他在病房裡都快悶壞了。
  “杜先生, 你要出去嗎?”一直守在門口的護士小姐從椅子上起身。
  “嗯, 我想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一起去?”護士小姐盡職地問道, 她是這間病房的專屬看護, 在杜哲出院前, 都由她負責。
  “不用了, 我自已一個可以的, 如果待會兒我朋友來了, 麻煩你告訴他一聲。”
  “好的, 劉博士真的很關心你呢, 明明那麼忙, 還每天晚上都來陪你, 要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 哪裡還需要我們這些特別看護。”護士小姐說笑道。
  杜哲淡笑不語。 

第16章

  杜哲所在的這所醫院, 據劉邢竹說是全市最好的。雖然同樣位於地下城, 但它卻更像一個懸浮在空中的獨立島嶼, 它擁有自己的花園, 雖然裡面的植物少之又少, 樣子也很古怪, 但至少他們還是綠色的— —墨綠也是綠。
  現在的時間是傍晚, 大部分人都去吃晚餐了, 花園裡的人並不多, 杜哲沿著小徑在樹蔭下散步, 身邊的樹木棵棵比他還要粗壯, 樹枝上掛著零星的葉子, 這裡沒有好風景, 但或許是心情不同了, 杜哲覺得這裡比游戲裡還要美。
  推著輪椅到了一處安靜的角落, 杜哲小心的觀察四周, 確定沒人在注意他後, 閉眼定了定神, 雙腿從輪椅上移到地面, 然後雙手撐著輪椅的扶手, 慢慢站了起來。
  他做的很慢, 小心翼翼的, 像是害怕摔倒一般, 一點一點的把全身的重量轉移到腿上。
  “加油, 你能行的, 就像前幾次一樣……”他對自己說道。
  大腿軟弱無力, 這是必然的, 他還沒有開始接受訓練, 肌肉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的全部, 這樣魯莽的行動甚至會傷害到肌肉, 但他還是想這麼做, 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 忍住不要去擺弄它。他從未享受過行走的快樂, 游戲讓他體會到了這種快樂, 現在他的病好了, 於是他等不及了, 在神經發育不再那麼難受時, 他就開始偷偷躲著所有人獨自練習。
  從最開始連輪椅都離不開, 到現在能夠站立— —雖然不超過三秒他就會倒回去— —其中的汗水不是常人能想像的, 但這些比不上他的喜悅與渴望。
  他深吸幾口, 才慢慢放開了扶手, 伸直腿, 雙腿有些打顫, 在給予可他幾秒钟的站立後, 軟了下來, 早有准備的杜哲眼疾手快的抓住身旁的大樹主干, 防止自己跌倒。
  借著?鞲傻鬧С牛? 他開始嘗試邁開腳步。
  微顫的腳抬起, 落下, 只是這樣就耗去他大半的體力, 汗水沿著額頭滴入他的眼睛, 有些刺激。
  隨手擦了擦汗水, 杜哲咬牙繼續。
  圍著大樹慢慢的走著, 沒走一步他都要停下來休息一陣, 不知不覺間, 天上的人工太陽已經熄滅, 柔和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地下城。對此, 杜哲卻沒有注意, 只是全神貫注的練習著。
  “你該死的在干什麼?!”一身怒吼從不遠處傳來, 聲音之大, 震耳欲聾。
  杜哲被這吼聲嚇了一跳, 剛剛落下的腳沒有站穩, 身體一下子向前倒去。
  “啊—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 等待痛楚來襲。
  可是意想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 倒是他的肩膀被人扯得生疼。
  “沒事吧?”劉邢竹雙手扶著杜哲的肩膀, 語氣裡有著擔憂和還未完全退去的憤怒。但他的動作依舊小心, 攔腰一抱, 把杜哲放回了輪椅上, “不是說了要聽醫生的話, 別亂來嗎?你還自己跑出來練習, 這裡這麼偏僻, 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劉邢竹余怒未消, 他下了班就立刻來看杜哲了, 本以為他會在病房裡等他, 沒想到護士卻告訴他, 他出去了, 他放下帶來的晚餐, 就出來找他, 逛了大半個花園也沒見人, 在他耐心快要用盡, 准備報警時, 就看到杜哲滿頭大汗的圍著大樹練習走路。
  “不會有事的, 我能……”照顧好自己。
  “萬一呢?要是有個萬一呢?該死的。你就不能讓我安心點嗎?”劉邢竹忍不住咒罵, 但他的手卻扯著自己的袖子給杜哲擦汗。
  “對不起。”這時候杜哲也只能道歉了, 他知道他是真的關心他。
  “我不想聽對不起, 不過如果你答應我以後都聽醫生的, 不再亂來, 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我答應你。”
  “你保證?”
  “我保證!”
  “記住你說的話, 走吧, 我們回去, 該吃晚飯了。”
  “嗯, 對了今天鄭院長通知我, 從明天開始, 我可以進行復健治療了。”
  “……該死的……”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的劉邢竹又開始咒罵了。伴隨著他的, 是杜哲難得的笑聲。
  “你的研究不是到了最後階段嗎?應該好好待在實驗室才是, 不用一直陪著我的。”杜哲再一次勸解著陪在他身邊的劉邢竹, 他不是小孩, 不需要人陪著參加治療, 尤其對方這段時間還特別忙碌。
  為了陪杜哲參加第一次的復健治療, 劉邢竹自己給自己放了假, 反正實驗室由他負責。
  “只是一天, 不會耽誤到實驗的, 而且我已經對實驗品進行了冷凍處理, 即使放著不管也不會有事。”劉邢竹得意洋洋的解釋道, “不管你怎麼說, 我今天一定要全程陪同。”
  杜哲見此, 也只好答應了。
  負責為杜哲進行復健治療的, 是一位女醫生, 女醫生名叫米莉亞•貝爾捨姆, 紅發碧眼, 身材高挑豐滿, 一看就知道是白種人, 但她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標准的可以去參加主持人選拔。這在二十四世紀很常見, 這個時代的人們不再以人種去區分一個人, 而是以他們的出生地來判斷他(她)屬於哪個國家。
  米莉亞•貝爾捨姆是個熱情開朗的美女, 雖然年紀剛過三十, 但不可否認她是醫院裡最好的復健醫生。
  “很高興見到你, 劉博士, 我是你的忠實fans, 你是最年輕的你的沒一篇論文我都有看過, 真的是很棒……”米莉亞•貝爾捨姆見到劉邢竹的時候真的很興奮, 直抓著劉邢竹的手搖晃個不停。
  “謝謝, 不過我想這個不是今天的重點,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劉邢竹把手從她的手中抽出。
  米莉亞•貝爾捨姆這才想起來, 她的偶像是陪著她的病人來的, “哦, 抱歉, 我有些興奮過度, 那麼, 杜哲先生, 我們開始吧。”
  “麻煩你了。”
  “杜先生, 根據你的病歷來看, 你從未學習過行走?”
  “是的, 不過我在游戲裡體會過。”
  “游戲?哦, 那是個非常棒的主意, 這樣我們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不過那是後期的事, 今天我們要練習的是站立。”
  站立練習, 這個對杜哲來說不算太難, 私下裡, 他可是偷偷練習了很久。
  杜哲在兩人的摻扶下, 慢慢從輪椅上下來, 慢慢的適應站立。
  這樣的訓練並不難, 甚至可以說簡單, 尤其是在他已經有些習慣了站立後, 但盡管如此, 這樣的練習還是很消耗他的體力的。
  “你看起來很累, 休息一下再練習吧?”劉邢竹扶著杜哲, 看著他一臉汗水、氣喘如牛的樣子, 一臉心疼。
  “沒事, 我能堅持, 醫生, 我們繼續吧。”
  米莉亞•貝爾捨姆卻沒有同意, 相反, 她贊同了劉邢竹的提議, “杜先生, 我明白你想早點康復的心情很急切, 但欲速則不達的意思你應該懂, 如果練習過度傷到了肌肉, 反而會拖延你痊愈的時間, 所以我們還是休息五分钟, 待會兒在繼續。”
  “那好吧。”杜哲無奈, 卻只能答應, 誰讓他答應了劉邢竹要聽醫生的話呢?
  接下來的復健治療, 劉邢竹並沒有全程陪同, 甚至大部分時間都不在, 雖然他說實驗室並不忙, 但兩個人都知道這只是敷衍話, 實際上研究實驗進行到關鍵時刻, 是應該全程追蹤的, 杜哲就不止一次的聽到劉邢竹的手下打電話來求他回去。
  或許是因為有了游戲裡的經驗, 杜哲的復健治療非常順利, 當半個月後劉邢竹終於結束了實驗, 開始進一步的臨床試驗時, 杜哲已經能在不需要支撐的情況下, 靠著自己的力量行走了, 雖然最多也只能走上十多步, 但這樣的速度已經讓米莉亞•貝爾捨姆大呼奇跡了, 於是, 杜哲被獲准出院, 但是仍然需要每天到醫院進行後期治療。
  “歡迎回來, 主人, 杜先生。”K古板冰冷的聲音在門開啟的那一刹那響起。
  “好久不見了K, 你最近還好嗎?”杜哲心情頗好地打招呼。
  “很好, 只要主人不一直威脅我要把我回爐重造。”
  “只要你一直都安靜的話, 我就不會那麼做。”
  “終於回來了, 我在醫院裡可是悶壞了。”杜哲可沒空理會他們, 回到闊別已久的家,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自己的屋子, 推著輪椅進去了。
  劉邢竹眼疾手快地更上, 防止杜哲太過興奮把自己拋在另一邊。
  “邢竹, 我們明天出去玩吧?好久沒出現了。”杜哲一邊滿屋子亂轉, 一邊對著劉邢竹提議道。
  劉邢竹觀察著四周確定門窗都是鎖死了, 窗簾也放了下來, 這才指派家務機器人過來打掃, 好久沒人來, 雖然屋子裡的家具都用防塵布遮著, 還是積了不少的灰塵, “你想去哪兒?”說實話, 他也很想念這邊的一切, 特別是食物。
  “隨便哪兒都好, 我要看藍天、白雲、綠樹、紅花, 你那兒的景色實在太單調了。”他迫切的想要看到這些,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給於叔叔打個電話, 告訴他我回來了。”
  
第17章

  清晨, 杜哲從睡夢中醒來, 身邊是溫暖的懷抱, 雖然夏天裡兩個人一起睡會很熱, 但室內開了空調, 適宜的溫度解決了這個麻煩。
  把環住自己腰的大手拿開,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怎麼不多睡會兒?”劉邢竹睡意正濃, 翻了個身, 閉著眼呢喃問道。
  “待會兒要去醫院, 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去和物管打聲招呼, 你要一起去嗎?”杜哲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不, 我想再睡會兒……”
  杜哲打開門, 然後看著徘徊在劉邢竹家大廳裡的機器人端著早餐進來, “好吧, 我把早餐放著, 等你醒了再吃。”
  “嗯。”
  吃過了早餐, 杜哲就出門了, 下了樓沿途碰上不少的小區居民, 雖然平日裡杜哲極少出門, 與鄰居也不算親近, 但在這住了這麼久, 小區裡的居民都認識他, 也對這個身患殘疾的孤兒很照顧。
  “小杜, 聽說你出去旅游了?”路過草坪時, 正在做早操的老人們停了下來, 圍觀消失了幾個月的杜哲。
  “嗯, 去了很多地方。”
  “玩的愉快嗎?我家那小子最近也打算去旅游, 你覺得去哪兒好?”
  “泰山的日出不錯。”杜哲想到了那輪紅日。
  “泰山?聽你一說, 我也想去了, 回去我就和我家那口子商量一下, 全家出游。”
  “要不我們報個老年團大家一起去吧?”有人提議。
  “好啊好啊。”眾人附和道。
  告別了興高采烈的計劃出游的小區居民, 杜哲去了物管所, 通知他們自己回來了, 順便把這幾個月的物管費和水電氣費交了。
  “杜先生?好久不見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保安部的小齊到物管所來取東西, 就看見了杜哲。
  “昨天晚上。”
  “昨晚是我值班, 我怎麼沒看到你呢?”小齊疑惑。
  “呃, 可能那時候你在巡邏吧。”杜哲語帶模糊地說道。
  “是嗎?”小齊努力回想著。
  “嗯, 對了, 你能幫我叫車嗎?待會兒我要去醫院。”杜哲連忙把問題轉移。
  小齊一聽, 立刻就把問題忘光了, “好的, 很樂意為你服務, 你大概什麼時候去?”
  杜哲看看表, 現在是早上七點五十, “八點半左右吧。”
  “好的, 我會請陳大叔准時到的。”
  “謝謝。”
  回到家的時候, 劉邢竹已經醒了, 正在吃他的那份早餐。
  “歡迎回家, 還順利嗎?”
  “除了一點小問題, 其他都還好, 准備一下, 八點半我們出發。”
  “我讓家務機器人准備了些吃的, 可以帶著路上吃。”劉邢竹指了指身邊的保溫箱, 裡面放著各種食物和水果, 按照昨晚的安排, 他們今天去過醫院後, 會到處逛逛, 然後到公園野餐。
  杜哲到達醫院的時候, 於宗德並沒有接待病患, 而是在在辦公室裡寫論文, 他是神經科的主任醫師, 擁有獨立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 但出於禮貌, 杜哲還是敲了敲門, “於叔叔。”
  於宗德從字裡行間抬起頭, 原本因為被人打擾而有些惱怒的心情在看到來人後, 變成了驚喜, “是小杜啊, 快進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 很抱歉我沒有通知你就過來了。”杜哲示意劉邢竹推自己進去。
  “不用道歉, 我很高興你一回來就來看我, ”於宗德這才注意到杜哲身後的劉邢竹“這位是?”
  “他是劉邢竹, 是我媽媽表姐的外甥, 算是我的遠方親戚吧。”杜哲說著劉邢竹編好的身份, 繞口的關系。
  “確切的說, 我是他的男朋友, 初次見面, 很高興見到你, 於叔叔。”
  “男朋友?!”兩個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地叫道。
  杜哲是不滿於劉邢竹突然的宣言, 而於宗德就是吃驚於他的話裡的意思。
  “有什麼問題嗎?”
  “哦, 不, 我是說這就是你不對了, 小?牛? 怎麼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訴我一聲?”除了一開始, 於宗德很快就收斂了驚訝, 伸出手與劉邢竹相握。雖然現代社會不崇尚同性相戀, 但也不是太過排斥, 所以於宗德也僅僅有些驚訝。
  “我們也是剛剛確定關系。”杜哲瞪了劉邢竹一眼, 警告他不許再亂說話。
  “我一直很擔心以小杜的性格找不到喜歡的人, 雖然你的性別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但我還是很高興能見到你, 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
  “我會的。”劉邢竹慎重地點頭。
  杜哲張了張嘴, 想要說什麼, 最後還是作罷。
  “對了, 上次你不是來信說你做了干細胞替換手術嗎?結果怎麼樣?”於宗德話題一轉, 又落回了杜哲身上, 對於杜哲的手術, 他從知道開始就很擔心, 但更多的卻是希望他真的能好起來。
  “很好, 已經在恢復階段了, 你看。”一說到自己的雙腿, 杜哲就開始興奮了, 他炫耀似的從輪椅上起身, 不用人攙扶, 慢慢走到於宗德身邊。
  “我真的沒想到有人能治好你的腿, 我很高興, 如果你父母知道了, 他們也會像我一樣高興的。”於宗德驚喜地看著杜哲來到他的面前, 這是他和他的父母想了許多年, 卻一直沒做到的, “我真想見見那位偉大的醫生, 他的成就足以載入歷史。”
  “很抱歉, 於叔叔, 那位大師不喜歡出現在人前, 事實上要不是邢竹認識他, 他也不會同意為我治療。”杜哲重新做回輪椅, 一臉歉意, 他不太擅長撒謊, “不過你可以問問邢竹, 他正在跟那位大師學習。”
  “真的?小劉你也是學醫的?”於宗德很意外, 劉邢竹的外表像明星多過於像一個醫學系人才。
  “是的。”劉邢竹給了杜哲一個“等等在跟你算賬”的眼神, 一邊回答於宗德的問題。
  “正好, 我最近正在寫一篇有關於坐骨神經治療的論文, 你可以看看, 順便幫我提點意見。”於宗德從桌子上拿起那份他寫了幾個月的論文, 遞給劉邢竹。
  “雖然我學的不是神經學, 但如果能幫得上忙的話, 我很樂意。”劉邢竹接過論文, 翻看起來, “神經受損時很麻煩的病症, 一般沒有特效藥和有效的治療手段, 但我知道一種辦法, 運用干細胞進行替換和補充。”
  “可是要尋找匹配的干細胞並不容易。“
  “是的, 但是有一種方法可以, 我的老師研究出了一種特殊卵子, 這種卵子在和精子結合成為受精卵後, 最多只能存活3到4個月……”
  “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方法, 你的老師真是厲害, 你能講具體一點嗎?如果不妨礙你的話。”
  “好的, 就是……”
  於是這一老一少當場討論起來, 把杜哲忘得一干二淨。
  杜哲一直安靜地呆在一邊, 等待他們討論夠了自己停下來, 但過了一個钟頭, 這兩人還是沒有停止的征兆, 反而越演越烈, 終於, 當牆上的時钟走過十一點時, 他不耐煩了, “兩位, 雖然我不想打擾你們, 但是請你們注意一下我還在好嗎?”
  “都十一點了嗎?哦, 很抱歉, 我們聊得太投機了。”於宗德哈哈大笑, “我想你們還有其他的計劃吧?”
  “嗯, 我們打算去約會。”
  “真是個好主意!”於宗德露出了然地笑容, 然後對杜哲說道, “你們好好玩, 記得有時間帶他來我家裡坐坐。”
  “嗯。”
  “為什麼在於叔叔面前亂說話?”一出了大樓, 杜哲就開始算賬了。
  “我亂說什麼了?”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雖然他算是默認了兩人的關系, 但他從未答應過。
  “相信我, 早晚會是的。”劉邢竹很有信心, “你答應給我機會的, 而我也絕不會放手, 你並不討厭我不是嗎?那為什麼我不能這麼介紹自己?”
  大多數時候, 劉邢竹總是讓著杜哲, 但他真的堅持某件事時, 杜哲也總是說不過他, “……好吧, 也許你說的對。”
  “謝謝你的認同, 這樣我也不計較你把我推出去當靶子這件事了, 我們扯平了?”
  “扯平了。”
  “可惜花的時間比預期的多, 看來我們的計劃有變, 干脆先去公園轉轉, 等野餐完, 再去其他地方吧?聽說這裡靠海,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看看。”
  “這裡離海邊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今天恐怕不行, 下次再去吧?不過我們可以去水族館看看。”
  “也好。”
   
第18章

  距離市醫院不遠的地方, 就是B市最大的公園, 這裡地處郊區, 占地面積非常大, 整個公園圍繞著幾座矮矮的小山而建, 依山伴水, 風景秀麗。公園裡除了必要地安全措施外, 沒有太多的人工設施, 林間小路用圓潤的鵝卵石鋪成, 路旁隔幾步就能看到一條原木長椅, 方便游人們累了時歇息, 在長椅後, 花木隨意地生長著, 自然大方, 生機勃勃。
  良好的環境吸引了不少的游客, 即使艷陽高照, 他們也不辭辛苦的來到這裡放松心情, 享受一把親近大自然的樂趣。
  山下還有大片的空地, 除了栽種了各季的花卉外, 也遷移來了不少百年大樹, 臨近中午, 公園裡能看到不少游人一家人一起圍坐在陰涼處, 一邊觀賞著四周的景色一邊享受著帶來的美食。
  杜哲還坐著輪椅, 不方便爬山, 所以他們沒有上山, 只是在山腳下的人工湖旁逛了逛。
  這湖並不大, 卻修建的很整齊, 湖岸種著柳樹, 湖中栽滿了荷花, 碧綠的荷葉一片連著一片覆蓋了整個湖面, 幾乎看不到下方清淺的湖水, 以及養在其中的鯉魚, 荷葉上, 或粉或白的荷花開的正盛, 清風拂過, 帶起一片芬芳。
  人工湖的四周以大理石築起了圍欄, 防止游人不慎掉下水, 湖中心則建著一座八角小亭, 四面搭著橋, 供游人到湖上游玩。
  隨手分開一縷迎面掃來的柳枝, 劉邢竹推著杜哲在湖邊閒逛, 杜哲手裡拿著數碼相機, 饒有興致的給四周的景物拍攝錄影。
  “大半天了, 也不見你對著我拍拍, 這些花花草草的有什麼好看的。”劉邢竹的語氣有些酸。
  “比你好看。”杜哲回了他一句, 但還是扭著上身把鏡頭對准了劉邢竹, 不過這樣的動作做起來可真難受。
  劉邢竹停下了輪椅, 半蹲在他的扶手旁, “你真覺得它們比我好看?”
  “當然。”
  “可我覺得你比它們好看, ”劉邢竹拿過他手裡的數碼相機, 把鏡頭對准他, “來, 給爺笑一個。”
  杜哲被他逗笑了, “你正經點。”
  “我怎麼不正經了?”劉邢竹挑眉, 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突然出其不意的在杜哲淡粉的唇上輕啄一下, “這樣才叫不正經。”
  “劉邢竹!”杜哲氣惱地吼道, 手上也不客氣, 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個暴栗。
  “哎喲。”劉邢竹揉著頭上腫起的小包, “出手真重, 一點也不留情。”
  “哼, 你這人就是欠教訓, 不然老得寸進尺。下次再這樣, 我可就不是敲你的頭了。”
  “是是是,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劉邢竹哪敢反駁, 把數碼相機塞回他手裡, 起身繼續推輪椅, “走了這麼久我都餓了, 干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到北面去, 那邊有條小溪, 比這兒涼快。”杜哲指揮道。
  “是, 當家的~”劉邢竹搞怪地喚道。
  “你要入我家門, 還要再學幾年才有可能。”
  “……”
  從輪椅下的暗格中取出藍白格子的餐桌布鋪在樹蔭處, 又取出裝滿食物的保溫箱, 拿出裡面的食物, 一一擺放好, 劉邢竹這才扶著杜哲坐下。
  “我又不是玻璃娃娃, 你能不能別這麼小心翼翼的?”杜哲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劉邢竹的服務, 但嘴裡仍是抱怨了幾句, 老是被人像易碎品一樣對待, 雖然能理解對方對他的關心, 但總是有些不滿的。
  “習慣成自然了嘛, 等你好了以後我一定改。”現在嘛, 你還是將就著吧。劉邢竹拿了干淨的小碗到不遠處的小溪裡取了些水, 端到杜哲面前, “先洗洗手。”
  杜哲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白了他一眼, 就著他端來的小碗洗了洗手, 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巾擦干手上的水漬。
  夏天的食物容易壞, 所以劉邢竹准備的都是些即使冷了味道也很好的食物, 像是火腿雞蛋三明治、蔬菜沙拉、面包、酸奶以及水果。
  杜哲拿過裝著水果的小籃子, 從裡面挑了個桔子, 剝了皮, 取下一半, 塞進劉邢竹嘴裡, “酸嗎?”
  劉邢竹嘗了嘗, “甜的。”
  於是, 杜哲又取下一半塞進自己嘴裡, 微微彎了眉角, 點點頭, “確實很甜。”
  劉邢竹拿了清理干淨的葡萄一個一個的剝著皮, 再放進干淨的小碗裡, 等著杜哲取食, 相處了這麼久, 杜哲的喜好他開始一清二楚。
  杜哲見他手裡忙著, 就拿了塊火腿雞蛋三明治送到他嘴邊, 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吃著, 另一只手也給自己拿了一塊。三明治不油不膩的味道很好, 不一會兒, 巴掌大的三明治就被他吃光了。
  杜哲的胃口本就不大, 加上天氣的影響, 吃了兩塊三明治和一些沙拉後就不再碰其他的了, 喝了點酸奶, 他靠坐在劉邢竹身邊, 拿著果簽, 不時扎起一個剝了皮的葡萄送進口裡, 酸甜可口的肉汁很爽口。
  劉邢竹動了動身子, 讓他靠的更舒服些, “不吃了?”
  “天太熱, 沒什麼胃口。”他懶洋洋地回答道, 目光盯著不遠處的流水, 嘩啦啦的聲音真的很有催眠的作用, 瞧, 他都犯困了, 從地上起身, 杜哲自己走向了溪邊“我去泡泡水。”
  蒼白的雙腳浸泡在水中, 雖然置身於夏末的烈陽下, 但腳下傳來的涼意卻讓他覺得很舒服, 也不管會不會弄髒褲子, 他直接坐在溪邊的草地上, 雙腿在水中踢打著, 濺起一朵朵水花。
  隨手抓了跟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著, 杜哲時而看看藍天白雲, 時而看看綠樹紅花, 小溪對面的樹林裡, 有一家人也在野餐, 大人小孩的嬉鬧聲隨風飄進耳裡, 斷斷續續的, 好不開心。
  身後一道黑影擋住了光線, 杜哲扭頭一看, 是劉邢竹。
  劉邢竹也學著他的樣子, 脫了鞋赤腳踩進水裡, 坐在他的身邊, 攬住他的肩, 這樣的感受讓他新奇,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感覺的小溪, 不止是這個, 逛公園、野餐也都是第一次。
  “不知道什麼時候, 我們那裡才能跟這邊一樣?”出門不用穿著防護服, 看得到藍天白雲, 聽得到鳥叫蟲鳴, 他感歎著, 在杜哲的世界, 越是呆的久, 他就越是眷戀這個世界, 美好的宛如在夢中, 如同游戲裡的完美世界一樣, 卻比游戲更真實。
  “總會有那麼一天的。”杜哲靠著他的肩, 用手掩著嘴, 輕輕打了個呵欠, 眼角, 一滴淚水滑落。
  “困了就睡會兒吧, 我守著你。”有力的大手握住較小的, 輕輕揉捏, 環著他的肩的手有節奏的拍打著。
  “唔……我們晚點再去……逛街……”
  “好。”
  即使是在睡夢中, 他也能感覺到那人把他抱起, 移到到了陰涼的地方, 小心的動作一點都沒有吵醒他。
  當你熟睡時, 有個人會一直在身邊守著你,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第19章

  杜哲沒睡多久, 就被劉邢竹叫醒了, 午睡最好是不要超過一小時, 不然容易照成生物钟紊亂, 影響睡眠質量。
  兩人收拾好了東西, 又在公園裡逛了會兒, 就離開這裡前往市中心了。
  每個城市的中心地帶都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地段, 杜哲居住的這個城市自然也不例外, 遼闊寬廣的廣場, 車水馬龍的人流, 廣場旁高樓迭起, 琳琅滿目的各色商店, 以及集吃、住、行、游、購、娛多功能於一身的步行街, 吸引著許許多多的人到這裡來一拋千金, 滿足自己的物質與精神欲望。
  杜哲與劉邢竹今天的形成裡, 也有采購這一項, 除了大堆的食物外, 還有各色生活用品。
  “先去哪?”劉邢竹對買東西並不熟悉, 這一向都是智腦管家K負責的, 而且這裡的店他不熟悉。
  杜哲掏出一張購物清單, 這是他昨天晚上寫好的, 上面雜七雜八的寫著各種物品的名稱, 像是蔬果、肉食、毛巾、牙刷、沐浴露、洗發露……等等, 還有最後的衣服。
  雖然現在是夏天, 但已經接近入秋, 等到了秋天, B市的溫度會突然下降不少, 需要早點准備好換季的衣物。
  杜哲的衣櫃裡不缺秋冬季節的厚衣服, 但劉邢竹就沒有了, 他那邊, 可是連冬天都看不到的世界。
  “先去買衣服吧。”把清單放回口袋, 杜哲如此說道。
  劉邢竹自然沒有意見。
  隨手選了一家開著步行街轉角, 看上去很不錯的男裝店, 門上的牌子是連杜哲這種宅男也知道的, 雖然兩人都不是看重名牌的人, 但步行街的服裝店大都是專賣店, 昂貴的價格帶來的質量保證還是讓他們很放心的。
  下午兩三點的時間段, 是一天中客流量最少的時間段, 但這間店裡的客人還是不少, 說明這家店的生意很不錯。
  很多時候, 商品的昂貴度也代表了服務的質量, 他們一進門, 就有導購小姐端著職業化的露八齒微笑迎了過來。
  “歡迎光臨, 兩位請隨便看。”不卑不吭地態度, 溫和的語氣, 一下子就奪得了客人的好感。
  “你們這兒有新到的秋裝嗎?”杜哲很滿意對方沒有表現出對他的好奇心, 目光在店裡掃視一圈, 大多是夏季的衣物, 只有裡面角落處能看見一些秋裝。
  “您來的正是時間, 我們昨天剛到了一批秋裝新款, 這邊請。”導購小姐纖手一直, 領著他們向裡走, 杜哲這才發現, 這家店的裡面有個轉角, 轉角另一邊還有一片很大的區域, 只是之前被貨架擋住了, 他才沒注意到。
  另一邊連接的就是轉角的門面, 這一區域與剛才的不同, 貨架上掛的都是最新版的秋裝, 每一件都搭配了相應的裝飾, 看起來既時尚又舒服。
  “兩位是自己看呢, 還是讓我為你們介紹?”導購小姐體貼地詢問道。
  杜哲對服裝的搭配並沒有什麼了解, 於是很自然地, 他選擇了後者。“那就你幫我們介紹吧。”
  “好的, 不知道是哪位要試穿呢?”導購小姐很聰明, 沒有直接問是誰要買, 那樣會讓客人覺得有壓力, 而是選擇了試穿這個詞, 則要好很多。
  杜哲和劉邢竹同時指著對方說道:“他。”
  這種默契讓兩人一愣, 還是杜哲道:“你先試, 待會兒再換我。”
  “好吧。”
  導購小姐微笑地看著他們的互動, 眼裡露出一抹暧昧, 沒有多說什麼, 直接走到一個衣架前, 從上面取下一件淺灰色的呢子外套, 又走到另一邊取了一條黑色修身牛仔褲, “這兩款都是今年的新款, 搭配起來的效果很不錯, 不過先生的這雙鞋不太適合, 要不要試試我們這兒的短靴?”
  劉邢竹今天穿的是一雙黑色的皮(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皮)鞋, 確實不太適合, “那麻煩你幫我那一雙吧, 四十四碼的就好。”
  “請稍等。”
  導購小姐去拿鞋的時候, 杜哲看了看她挑選的外套和褲子, 料子很細膩, 應該是上等貨色, 而接近一千的單價看上去似乎很貴, 但跟四周的其他衣服比起來, 這個只能算中等的加碼了, 看來人家並沒有把他們當凱子宰。
  鞋子很快就拿來了, 劉邢竹拿著衣服和鞋子走進了試衣間。
  乘著劉邢竹換衣服的空檔, 導購小姐又去挑選其他的服裝了, 而杜哲則在店裡四處看看, 不時翻看一下自己看的順眼的衣服。
  “杜哲?”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杜哲的身後傳來, 杜哲回頭一看, 是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青年, 中等身材, 不算英俊但也不丑, 只能說平常的樣子有些熟悉, 但杜哲想不起來他是誰。
  對方顯然也沒指望杜哲認出他, 直接走到他面前說道:“你大概不記得了, 我是你大學的同學, 昌慶, 有沒有印象?”
  昌慶?聽對方這麼說, 杜哲微微有了印象, 但也只有一點。因為身體的關系, 他從幼兒園到高中上的都是國際殘疾人學校, 同學們都是一些身體不健全的人, 而老師們也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在殘疾人教育方面有傑出能力的人, 這也是杜哲為什麼會那麼多國語言的原因之一。
  杜哲的語言天賦非常高, 而且對這方面也有興趣, 高三畢業的時候, 他本來想接著讀殘疾人大?У模? 但幾個教他外語的老師都希望他能就讀普通大學, 畢竟殘疾人學校裡因為學生的特殊性, 在教學的內容方面是要比一般的學校簡單的多。
  杜哲想了很久, 終於同意了, 於是, 在幾個老師的推薦下, 他不用參加高考, 就直接就讀了本市最好的外語大學— —當然, 學校的測試是免不了的。
  B市的外語大學不是全國最好的學校, 卻是外語學校中最好的, 裡面聚集的都是對外語有天賦有興趣的學生, 杜哲能在那兒讀到畢業, 直接也是非常高興的。不過因為他學習的語種多達五種(英語、法語、德語、俄語和意大利語), 課業都排的滿滿的, 為人又有些孤僻不好親近, 四年下來, 他還真沒記住幾個同學, 而昌慶就是其中一個比較熟悉的, 因為昌慶也是少數同時學習英語、德語、法語三語言的學生, 他們的課程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叠的, 這才混了個臉熟。
  杜哲想起了對方是誰, 微微點頭, “是你, 好久不見了。”
  “是啊, 大學畢業也快三年了, 現在想想還是讀書的時候好啊, 無憂無慮的, 哪像現在, 光工作就忙不過來, 還要顧著家裡。聽說你在給編輯社當翻譯, 最近怎麼樣?”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裡聽說的。
  “還好。”
  杜哲的態度不冷不熱, 但昌慶顯然是習慣了, 依舊熱絡地說道:“最近你去哪了, 我找了你好久, 出版社那邊也說你已經好久沒接工作了。”
  杜哲疑惑:“找我?有什麼事?”
  “還不是班裡的那些人鬧騰的, 前段時間幾個出國留學的家伙都回來了, 不知道他們怎麼聚在一起的, 說是要開同學會— —就是今天晚上— —也聯系了我, 聽說班裡的同學都會去, 我看最近沒什麼事就同意了, 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消息說我跟你熟, 讓我聯系你, 要不是我剛好認識那家出版社的主編, 還找不到你的聯系方式呢。”
  “哦, 我去旅游了。”
  “旅游?旅游好, 我也想去, 但是公司不讓請假, 只能想想了。對了, 這是我的名片, 我現在在這家公司當總經理秘書, 有什麼事能幫上忙的你就找我吧。”昌慶拿出一張小紙片。
  “謝謝。”杜哲接過, 上面寫著公司的名字和昌慶的職務和名字, 下面還有電話號碼。這公司杜哲在電視上看過, 是B市一家從事大型的化妝品進出口貿易的公司, 在B市很有名, “我沒有名片。”
  “沒事, 我有你家電話, 說了半天, 我還沒問你呢, 晚上的同學會你來嗎?”
  “我……”杜哲剛開口想拒絕, 就被從試衣間走出了的劉邢竹打斷了。
  “阿哲, 我換好了, 看看怎麼樣?”
  杜哲和昌慶聞聲望去, 只見劉邢竹穿著新衣服氣勢十足地拉開試衣間的簾子, 走了出來。
  薄薄的淺灰色呢子外套罩在黃金比例的身體上, 翻開的衣領高高豎起, 半遮半掩著他刀削般的臉頰, 外套簡單的修身設計勾勒出他挺拔的上身, 外套上的拉鏈沒有拉起來, 而是大方的敞開著, 裡面是一件深色條紋襯衫, 領子處的幾棵扣子隨意的散開, 露出性感的脖頸和鎖骨, 顯得頗為慵懶隨意。一條黑色的緊身牛仔褲套在修長健碩的雙腿上, 左邊口袋處的銀色寬鏈是亮點, 讓牛仔褲多了一絲朝氣, 腳下一雙前綁帶黑色短靴讓牛仔褲微微隆起, 整個人顯得十分有精神, 不得不說這樣的著裝給男人加了不少的分, 讓他看起來更加有魅力。
  “這位先生的個子很高, 雙腿也很修長, 比例完美, 這樣的打扮是再適合不過了。”已經挑選好衣服, 來到他們身邊的導購小姐笑著說道, 眼裡也透出一絲欣賞, 她在這家店上班有半年多了, 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顧客能這麼完美的演繹出服裝的風格, 尤其是對方還有著出眾的外表, 和不俗的氣質。
  劉邢竹沒有對她的話發表意見, 而是看向杜哲, “你覺得怎麼樣?”
  “很適合你。”杜哲由衷的贊歎道, 為了劉邢竹出色的外表, 也為了導購小姐的眼光, 這下, 他有些期待她為自己挑的衣服了。
  見杜哲也喜歡, 劉邢竹點頭道, “那就這套吧。”他這才注意到杜哲旁邊還有人, 看樣子還是認識的, “這位是?”
  “昌慶, 我大學同學。這位是劉邢竹。”杜哲為他們介紹。
  “你好。”劉邢竹掛起一抹淡笑伸出手, 不過這種在杜哲眼裡就有些虛假了, 不過他什麼也沒說。
  “你好。”昌慶有一刹間被劉邢竹身上, 同他大學時的教授相似的氣息鎮住了(一般學生都有那麼點畏懼老師吧?), 不自覺的挺胸收腹, 恭敬起來。
  “你們剛剛在談什麼?”劉邢竹看向杜哲問道。
  “昌慶問我要不要參加今晚的同學會。”杜哲不甚在意的回答, 手裡拿過導購小姐挑選的衣服, 翻看著, 一件黑色大翻領印花休閒男士修身衛衣, 領子處采用羅紋設計, 橫向印花印著一行英文字母, 不管是立領還是翻領的效果都很好, 一件緊身黑色牛仔褲, 再左腿膝蓋處有個大口袋, 腳踝出做了收緊處理, 使得小腿處的面料微微皺起。簡單的設計和素淨的顏色, 都是他喜歡的類型。
  聽到他的話, 劉邢竹倒是表現出了一抹興味, “你去嗎?”
  杜哲感覺到了他的心思, 抬頭問道:“你想去?”
  劉邢竹點頭:“我很好奇你大學時代的生活。”好奇所有沒有他存在的成長時間。
  “那就去吧, 可以帶伴嗎?”後面一?涫俏什斓摹?
  “當然。”昌慶點頭, 雖然一般大家都是帶自己的愛人伴侶。
  在說了時間和舉辦地點後, 昌慶就有事告辭了, 他也是路過時看見杜哲才進來的, 現在說完了自然要去忙了。
  之後杜哲試了衣服, 效果讓他們很滿意, 又在導購小姐的推薦下各買了一件開襟薄毛衣, 刷卡結了帳, 大包小包的離開。獨留下導購小姐為業績又提高而欣喜的同時又疑惑為什麼是杜哲付賬。 

第 20 章 

  出了服裝店,兩個人又進了超市買齊了清單上的其他東西,回家時已經接近傍晚了。
  
  回到家,兩人合力整理好東西,然後各自倒了一杯飲料窩在沙發裡。
  
  “你中午就吃得很少,現在要不要吃點東西?”
  
  杜哲確實有些餓了,但是他看看表,已經六點多了,而昌慶說的同學會開始時間是七點,“不了,昌慶說的時間也快到了,到時候不會沒吃的。”
  
  劉邢竹想想也是,“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杜哲從沙發上起身,在家裡他一般都不做輪椅,而是自己走路,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就當是練習了,“我洗個澡,換身衣服,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你介意多個人一起洗嗎?”
  
  劉邢竹的這句話只是一個調笑,在和杜哲住到一起後,他就經常說說這種玩笑話,但也從來沒有指望杜哲會答應。
  
  但杜哲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拿好換洗的衣物,正要進浴室的他聽到劉邢竹的話,腳步頓了頓,“隨你。”
  
  “噗!”劉邢竹被他的回答驚的把剛到嘴裡的咖啡噴了出來。
  
  “不要就算了。”
  
  “要!當然要,等我,我馬上來。”劉邢竹用驚人的速度跑進了臥室,從衣櫃裡抽出幾件干淨的衣物,就回到了杜哲身邊,“好了。”
  
  杜哲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進了浴室。
  
  杜哲沒有在浴缸裡放水,而是站在了淋浴蓬頭下,他們的時間不多,而且夏日裡天天洗澡,只要簡單的沖洗一□體,既干淨有涼快。
  
  把衣服放好,杜哲打開淋浴蓬頭,調好溫度,然後開始脫衣服。
  
  杜哲的皮膚很白,但那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他的身材也不好,瘦可見骨,雖然最近被劉邢竹養的整個人豐盈了不少,但那些肉平攤到全身,也只是讓他原本清晰可見的肋骨變得若隱若現罷了。
  
  但即使是這樣,杜哲卻低估了自己在劉邢竹眼裡的魅力。
  
  剛剛脫下T恤,杜哲抬頭就看見劉邢竹眼冒綠光地看著他,活像是要吃人,“你不是要洗澡嗎?怎麼不脫衣服?”
  
  劉邢竹這才回過神來,三下五除二地脫光了全身的衣物,這下卻是換杜哲看著他發呆了,嫉妒的。
  
  劉邢竹的身材非常棒,穿著衣服時看起來還有些瘦弱,但脫了衣服後,你才會發現他並不瘦,相反的,他看起來非常健壯,他全身的肌肉並不突出,但比例勻稱,肌理的線條完美的就像一件藝術品,讓杜哲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扭頭看向牆上貼著的大鏡子,裡面忠實的映照出兩人赤•裸的身體,相差一個頭以上的身高,一個瘦弱一個強壯,相似卻不同的膚色,一個病態一個健康,真是強烈的反差。
  
  杜哲一直很疑惑劉邢竹為什麼會喜歡他,這個問題總是在不經意間浮上心頭,他們的關系越親密,疑惑就越重。
  
  “在想什麼呢?還不快過來,雖然是夏天,也還是會著涼的。”劉邢竹把發呆中的杜哲拉到淋浴碰頭下,讓他坐在搬來的椅子上,面對牆壁。
  
  溫暖的水流順著皮膚滑落,杜哲任由他幫著自己清洗背部,大手從上而下,輕柔按壓著脊椎上的每一處穴位,舒服的讓杜哲輕輕呻•吟了一下。
  
  聲音很小,幾乎被嘩啦啦的水聲蓋過了,但一直注意著他的反應的劉邢竹還是聽見了,這種暧昧的單音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無聲的邀請,下•身某處,開始蠢蠢欲動了,但他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做,不然杜哲很可能把自己趕出去。
  
  忍耐是痛苦的,但他不得不忍,只能加快手裡的動作,好盡快結束這場折磨。
  
  “好了。”搓好背,劉邢竹扶著杜哲起身,就不再管他,要是再繼續幫他洗其他地方,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堅持住。
  
  “要我幫你搓背嗎?”杜哲提議,“雖然我的技術一定比不上你。”
  
  “不用了,你快點洗吧,免得著涼了。”他拒絕了他的提議,然後調整了位置,確定杜哲看不到他的狼狽後,才開始清洗自己。
  
  這只是一場單純的共浴,除了幫忙擦背和偶爾的肌膚相親— —或許還要算上某人不太聽話的某處— —外,沒有任何不和諧的東西非常純潔,不過當杜哲沖洗完後,劉邢竹又獨自沖了會兒冷水,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呃,這就叫做甜蜜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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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慶,你不是說那個杜哲會來嗎?怎麼現在還沒到?”同學會的發起人,也是負責接待的秦濤有些不耐煩的看看手表,雖然約定的時間是七點,但因為太久沒見面加上很多人都不在B市,都是特意買了機票飛來的,所以大家都提前到了,就只剩下杜哲還沒來,這下子就變成大家等著他了。
  
  “可能有事耽擱了吧?反正時間還沒到,在等待吧。”昌慶看看表,還差十分就到七點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這邊正說著,門口就有一輛的士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的可不就是杜哲和劉邢竹嗎?
  
  “小杜,需要我來接你嗎?”的士的司機陳大叔問道。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這同學會要開多久,晚點我再叫車回去就好,麻煩你了。”杜哲自己走下車,然後坐進了劉邢竹搬下來的輪椅。
  
  “那我先走了。”
  
  “嗯,陳大叔再見。”杜哲揮手道別
  
  “杜哲,你怎麼才來啊,打你家裡的電話沒人接,手機也停機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昌慶一邊抱怨著一邊迎了出來。
  
  杜哲這才想起來因為治療,他的手機已經好久沒有用了,估計是欠費了,“不是約了七點嗎?”
  
  “本來是,不過大家都提前來了,就差你一個了。”
  
  “好久不見了杜哲,我是秦濤,這次同學會的舉辦人之一。”秦濤上前自我介紹,他也不指望對方能記住他,畢竟自己對他也幾乎沒什麼印象了,除了他的腿,“剛看你自己下車,你的腿好了嗎?”
  
  昌慶這才注意到剛剛杜哲是自己下車的,也是一陣驚呼,“不是說沒得治了嗎?”說完才發現自己失禮了,連忙住嘴。
  
  對他的失禮,杜哲並沒有追究,“遇到了一個好醫師,前段時間剛剛做了手術,還在恢復期,所以暫時還離不開輪椅。”
  
  “你真幸運,恭喜你康復。”秦濤說道,話鋒一轉,落到劉邢竹身上,“不知這位是?”
  
  “劉邢竹。”劉邢竹自行介紹道,並伸出手,“你好。”
  
  “你好。”
  
  “好了好了,我們快進去吧,晚餐快開始了。”昌慶見氣氛有些冷,連忙請大家都進去。
  
  在接待處留下了名字和聯絡方式,又交了食宿費,幾人同其他人會合。
  
  一路上,秦濤都在介紹今晚的安排,“這家會所是吃住玩一條龍服務,我們在頂樓的餐廳用完餐後,就到樓下的KTV唱歌,也可以在他們的棋牌室打打牌,玩玩麻將什麼的,不然的話負一樓的桑拿也是不錯的選擇,晚上你可以在他們這兒的客房休息也可以回家,如果在這裡休息,明天早上的早餐也會准備好,用完早餐我們就會離開這兒,回學校逛逛,中午的時候再回來吃頓飯,下午就大家散場了。”
  
  杜哲聽著他的介紹,微微計算了下,“這樣的話兩百元的食宿費應該不夠吧?”
  
  這次換昌慶回答他,“這你就不用擔心,這家會所是我的一個親戚開的,他聽說我們要聚會特意給了優惠,全場五折。”不過應該還有賺就是了。
  
  杜哲點頭,表示明白。
  
  “晚上你們是要留下來休息還是回去?”
  
  “房間是怎麼安排的?”劉邢竹問道,這個要了解清楚。
  
  “兩人一間。”
  
  劉邢竹低頭看杜哲,“那我們留下吧?回去的話明天再過來太麻煩了。”
  
  “嗯。”
   
第 21 章 

  晚餐的地點選在會所頂樓的露天餐廳,夜間,溫度降下來後,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夜景享受晚風的撫慰,既悠閒又美好。
  
  杜哲大學的同班同學有五十六人,其實最開始只有不到三十人,升了大二後學校做了調整與另一個班級合並後才有這麼多人。今天參加同學會的人只有三十幾人,加上他們的伴侶好友,湊合著做了七桌。
  
  “雖然我們聯系到了大部分的人,但是很多人不是不在國內,就是離得遠沒時間來,剩下的也有十幾個聯系不到,只好放棄了。”秦濤解釋道。
  
  因為來得晚,其他的位子都做了人,杜哲和劉邢竹干脆在秦濤的邀請下和他們同桌了。反正所有人裡,杜哲還認識的也就昌慶和秦濤兩個了。
  
  相反,那些人對杜哲的關注和議論,讓杜哲想不注意也難,雖然他們談論的聲音很小,但這麼多人說著同一個話題,總是有那麼一兩句飄到他的耳裡,讓他的心情差了不少。
  
  不過好在這些人的注意力又很大一部分被劉邢竹分了去,不然他的心情恐怖更不好了。
  
  一直在他身邊的劉邢竹自然注意到了,雖然杜哲心情好壞不會直接表現在臉上,但從他的一些小動作上還是能窺視一二的,例如他高興時,眼睛會很亮,眉梢舒展開來,嘴角也會微微翹起,不仔細看還注意不到,而當他心情不好時,眼睛會顯得黯淡無神,眉間輕輕皺起一條淺淺的額紋,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他有些擔心的握了握杜哲放在桌下的手,對方回以一個微笑。
  
  “還記得不?趙鵬班長,周翠秋學習委員。”他們在的主位做了十人,但除了昌慶和秦濤以外,只有一男一女是杜哲曾經的同學,而那兩人也是這一次同學會的籌辦人之一,剩下的全是各自帶來的伴侶和好友,秦濤在給一桌的人相互介紹,杜哲時不時的點頭回應,不熱絡,但也不會讓他們覺得失禮。
  
  也許是因為同坐一桌,這桌子的人倒是沒有對杜哲議論紛紛,但那時不時掃過來的自以為隱蔽的目光,出賣了他們,其實也是很好奇的吧?
  
  秦濤也發現桌上的氣氛有些僵硬,連忙叫過等候在一旁的服務員,吩咐她可以上菜了。
  
  劉邢竹看著桌子上擺放好的碟碗醬料,已經桌子中間凹下去的小灶,不明所以的低聲問杜哲:“這是要吃什麼?”原諒他對美食的不了解,畢竟在他的世界,隨著物種的滅絕,很多事物也跟著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即使有虛擬網絡,但只配杜哲下過游戲的他,還沒有那麼無所不知。
  
  “應該是涮鍋吧。”杜哲也不太確定,畢竟如果是他,是不會在大熱天吃這個。
  
  秦濤適時的為他們解惑,“這裡的涮鍋可是全市出了名的,味道好材料多,在夏夜裡一邊吃一邊配著冰啤酒,另有一番‘爽勁’,再享受不過了。”
  
  涮鍋也就是火鍋,只不過各地的說法不同罷了,當秦濤說著的時候,剛剛離開的服務員已經帶著幾個人一人手裡端著個鍋子回來了。
  
  服務員把鍋子擺在中間的小灶上,點上火,鍋是鴛鴦鍋,一邊奶白鮮香,一邊鮮紅熱辣,真真是冰火兩重天,淡淡的熱氣漂浮在空氣中,帶來濃濃的香味。
  
  杜哲很確定自己看到劉邢竹的雙眼在冒光。
  
  配菜也送了上來,羊肉、牛肉、魚肉、蝦片、豆制品、粉絲、新鮮蔬菜、餃子等,總類繁多的連桌子上都擺不下,還是服務員自動自發的把放不下的菜擺放到旁邊放茶水碗筷的小桌子上。
  
  鍋裡的湯本來就是事先燒好的,現在經過大火炖煮,面上已經開始冒泡翻騰了。
  
  劉邢竹雖然對食物有種特殊的熱衷,但在這麼多人面前還是保持了風度,正襟危坐著,只有杜哲注意到,自他給他講解了這個該怎麼吃後,他的目光片刻都沒有離開過桌上的那些配菜,似乎在思考待會兒怎麼吃。
  
  昌慶和秦濤算是好友,平日裡也常來這裡,對這兒的環境很熟悉,當下也就不客氣的當了半個主人,招待起大家,打開一瓶冰啤酒,裝杯分給大家又對著在場所有人說道:“來來來,吃這個怎麼能不喝啤酒呢,大家都滿上,我們干一杯。”
  
  杜哲和劉邢竹面前自然也有酒,冰冷的溫度隔著杯子也能感受到,大家都舉杯了他們也不能免俗,,端著杯子和眾人一起一口干下。
  
  冰冷刺激的液體從口中滑入食道,像是要把內髒都凍住一般,所過之處無一幸免,讓人渾身打激靈,慢慢的冰冷消失,一股熱氣從胃裡蔓延開來,舒爽了全身。
  
  劉邢竹忍不住歎了口氣,沒想到冰啤酒的滋味這麼好,或許該買一點放家裡?
  
  喝過了酒,就是一通大吃大喝,劉邢竹愛極了紅湯裡那種又麻又辣的美妙滋味,喜歡的食物直往裡面丟,涮幾下就撈出來,吃的不亦樂乎,但他也沒忘了杜哲,只是給他准備的全是清湯裡食物,一點麻辣也不許他粘。
  
  杜哲無奈,他其實也很喜歡吃辣的,只是現在要忌口,當著某個醫生的面更是不能亂吃,只好順著劉邢竹的意,只吃些清淡的東西。
  
  昌慶在幾桌人裡喝了個來回,除了啤酒還有不少的白酒,現在有些醉了,回來看到杜哲兩人只顧著吃東西,立刻就不樂意了:“杜哲,劉邢竹,光吃東西怎麼行,來多喝幾杯。”也不管他們面前的杯子裡裝著的是啤酒,手裡的白酒就倒了下去。
  
  “夠了夠了,我的酒量不太好。”杜哲看著那一整杯的酒,這要是一整杯下去,他估計真得醉死了。
  
  “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不喝酒的?”昌慶才不相信他的話,以為是托詞,“這樣,不要你一口干,一半!一半總可以吧?”
  
  “他現在不適合喝酒,不如我代他喝吧。”劉邢竹出聲解圍。
  
  昌慶不同意,“那怎麼行?這杯酒師敬他的,哪有讓你代喝的?放心待會兒也少不了你的,來,杜哲,喝!”昌慶不由分說,就把酒杯往杜哲嘴邊湊,一邊自己也干了一杯。
  
  大家見他這樣,也知道這人八成是醉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這才開席沒多久呢。
  
  “好好好,我喝,我喝行了吧!”杜哲無奈地接過酒杯,然後一口喝光,又把空杯子倒著給他看,“這樣可以了吧。”
  
  昌慶見他喝了,滿意的轉到下一個目標— —劉邢竹。“哈哈,好,輪到你了。”
  
  劉邢竹倒是爽快,直接一口喝干杯中物。
  
  昌慶這才放過他們,繼續去下一桌。
  
  見他走了,劉邢竹低聲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吧?”
  
  “嗯,那杯裡大多是啤酒。”杜哲說道,不過饒是如此,他的臉也開始發紅了。他的酒量一般,這麼大一杯酒下去,也差不多了。
  
  之後,又陸陸續續的有人來敬酒,雖然有劉邢竹擋酒,杜哲還是喝了不少,等下了宴,杜哲已經有些昏糊糊了,坐在那兒一臉紅霞,目光都有些渙散。  
  
  “他沒事吧?”秦濤問著在照顧杜哲的劉邢竹,“下面的活動已經准備好了,他還能參加嗎?”
  
  “恐怕不行了。”劉邢竹知道杜哲不喜歡湊熱鬧,就算沒醉也不會去的,“麻煩帶我們去房間吧,他要休息一下。”
  
  “好的,你,帶他們到房間去。”秦濤隨手指了個服務員讓她帶路,自己則留下來安排其他人。 

第 22 章 

  杜哲醉洶洶的被劉邢竹推著去了客房,一路上安安靜靜的,一點也不鬧騰,要不是看他滿臉通紅,醉眼迷離的,一點也不像喝醉了。
  
  在去客房的路上,服務員一邊帶路一邊帶著絲歉意地說道:“因為你們的人數太多,客房的標准間有些不夠住,所以有一部分客人住的是單人間。”而杜哲和劉邢竹因為來的晚,前面的房間都被占了,只剩下單人間了,“不過請你放心,我們這兒的單人間離配的都是大尺寸的雙人床,絕對又寬敞又舒適。”
  
  劉邢竹對房間的標准沒有要求,反正這段時間他都是和杜哲一起睡,一張床就夠了。
  
  服務員把他們送進客房,就躬身離開了。
  
  劉邢竹把杜哲抱起來輕輕放到大床上,才開始打量四周。正如服務員說的,這是一間單人房,牆上貼著镂花壁紙,地上鋪著柔軟的羊毛地毯,不是很寬敞的房間被一張圓形的雙人床占去了大半面積,大床正對面的牆上掛著大尺寸的液晶電視,下面是一溜的栗色小櫃子,角落裡立著同色的大衣櫃,靠窗的位子擺著一張小桌子,小桌上擺著兩套杯具,旁邊的兩邊是舒服的靠背籐椅,還有一台正在工作的飲水機。米色的窗簾掛著淡藍色的玻璃窗兩邊,露出外邊的美麗夜景。
  
  這間客房在十樓,外邊就是寬大的馬路,離對面的大廈有好一段距離,雖然不一定能看到,但劉邢竹還是把窗簾放開,遮住了窗子。
  
  回到床邊,劉邢竹看著眼神呆愣的杜哲,“阿哲,難受嗎?”
  
  “熱……頭昏……”杜哲老實的回答著,一邊還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領,因為要參加同學會,他穿的是比較正式的兩件套的黑色西裝,還系了領帶,勒得他有些透不過氣。
  
  劉邢竹失笑,一邊幫他解開領帶一邊笑道:“難受也不知道自己解開。”
  
  杜哲睜著眼睛看著他,大約過了一分多钟,才開口說出幾個字,“……不禮貌……”
  
  “還知道不禮貌啊,看來你也沒多醉。”劉邢竹愛極了杜哲現在的樣子,乖巧又遲鈍,真是可愛死了。
  
  喝醉的人總是不肯承認自己醉了,杜哲也不例外,“……我沒醉!”臨了怕他不信還慎重地點了點頭,呆呆的,可愛極了。
  
  “好,你沒醉,要不要喝點水?會舒服不少。”
  
  “……好。”
  
  劉邢竹起身倒了杯開水,又兌了些冷水,確定不燙口了,才慢慢給杜哲喂下。
  
  等杜哲喝下水,劉邢竹到衛生間把毛巾用熱水燙了燙,擠干,回到床邊給杜哲擦臉。
  
  熱熱的毛巾貼在臉上很舒服,杜哲乖順地閉著眼睛讓他擦。
  
  “看你的樣子也不能自己洗澡了,是要我幫你洗呢,還是擦擦身子就好?”怎麼樣都是他占便宜。
  
  杜哲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要洗澡。”
  
  “那好,我先幫你把衣服脫了,讓服務員拿去清洗一下,不然明天穿的時候你肯定不舒服。”劉邢竹一邊說一邊到浴室裡放水。
  
  把衣服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好,換上了客房裡給客人准備的浴袍,劉邢竹打電話讓服務員來取衣服,付了清洗費和小費,讓他們明天早上送過來後,浴缸裡的水早已經蠻了,往微燙的水裡加了點薰衣草香薰精油— —酒店提供,要另外收費— —這才把杜哲抱進浴室,小心的放進浴缸,自己也跟著下了水。
  
  把杜哲圈在懷裡,劉邢竹開始給他按摩,一邊還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欲望,這不太容易,心上人赤•身•裸•體的在他懷裡,只要不是柳下惠,怎麼可能不動心?但他自認自己雖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吃點豆腐還好,真要趁他酒醉“吃”了人,他還做不到。
  
  杜哲享受著劉邢竹的服務,眯著眼睛在他懷裡打盹,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聞起來很舒服,有助眠的效果。
  
  怕泡久了杜哲難受,沒過多久,劉邢竹就把他抱出來了,擦干了身子套上浴袍,直接塞進被窩裡。
  
  說實話,他真的是松了口氣。
  
  跟著上了床,劉邢竹還不想睡,他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他的酒量好,雖然不到千杯不醉的地步,但幾杯白酒加上幾瓶啤酒,還是難不倒他的。
  
  幫杜哲掖好被角,他抓起床頭的遙控器,開了液晶電視,把聲音調到最小,確定不會吵到杜哲後,靠著床頭看了起來。
  
  客房裡開著中央空調,溫度不高不低,對醒著的人來說非常合適,但人睡著後,新陳代謝減緩,血流速度會變慢,體溫也跟著下降,於是睡眠中的杜哲覺得冷了,在旁邊有個溫暖的發熱體的情況下,他很自然的向發熱體靠近。
  
  劉邢竹低頭看了看抱著他的腰,枕在他腿上睡的舒服的杜哲,把有些下滑的薄被拉上來,為他蓋好。
  
  天越來越晚,房間裡只有一盞床頭燈孤零零地亮著,樓下KTV的音樂不時從緊閉的門窗外傳來,配著電視的聲音,有點擾人。
  
  懷中的人動了動,一聲低啞的呻吟響起,劉邢竹在第一時間給予回應,“醒了?”
  
  杜哲是被渴醒的,嗓子裡像著了火般,“水……”沙啞的嗓音不復平日的清冷,帶著濃濃的睡意,慵懶而誘人,
  
  劉邢竹下床給他倒了溫水,送到他嘴邊讓他喝下。
  
  杜哲咕噜咕噜的一口氣喝光了整杯水,這才覺得好了點。
  
  “還要嗎?”
  
  搖頭,睡了會兒,他的酒勁也解了不少,“幾點了?”
  
  “快十點了。”他們是七點到的,八點半過了才進了客房,加上洗漱的時間,杜哲也只睡了一個多小時,“看你的樣子,酒勁退了?頭還昏嗎?”
  
  “還有點。”杜哲靠著他,以手掩嘴,打了個哈欠,“你一直沒睡?”
  
  “我不困,倒是你應該多睡會兒。”
  
  “陪我睡。”杜哲帶著小小的任性要求道,他喜歡他的懷抱,讓他覺得溫暖和安心。
  
  “好。”不管杜哲對他提出什麼要求,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劉邢竹笑著關了電視,摟著他躺進被窩裡。
  
  杜哲在男人懷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邊的身子壓在他身上,雙手抱著他肌肉結實的蜂腰,枕著他厚實的胸膛,閉著眼睛傾聽那隔著胸腔傳來的有力震動,鼻尖是那人清爽的氣息,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平和滿足的氣氛裡。
  
  劉邢竹同樣在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在認識杜哲之前,他的生命裡,除了研究還是研究,雖然他也熱衷於此,但心底深處卻有一絲茫然,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他要的嗎?
  
  他是國家重點培育出的人才,未來的路在他開始像世人展現才能的時候就已經被決定,沒有選擇,也沒有說“不”的權利,他能做的,只是順從。
  
  而杜哲的出現,卻讓他有了另一種生活,雖然平凡,卻?悖兄執有牡茁尤淼男腋!?
  
  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麼滿足於照顧一個人的感覺中,哪怕只是為他端茶倒水,心底散發出的熱度也快要燙傷自己。
  
  “劉邢竹。”
  
  “嗯?”杜哲的手隔著衣料在他的胸膛上畫中圈圈,輕輕的,癢癢的,勾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幫我做。”杜哲的聲音有些小,卻很清晰,浴衣下一絲•不•掛的大腿蹭了蹭劉邢竹的,暗示意味十足。
  
  “嗯。”劉邢竹笑著用雙手把杜哲往上提了提,讓彼此平視,然後吻上了那張因為喝酒,而紅的有些妖艷的唇,輕輕啃食著。
  
  那次的精子檢查似乎把杜哲隱藏許久的欲•望都勾了出來,開始時,他也試過自己動手解決,但身體依然對他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很自然的,杜哲把目光轉移到了劉邢竹身上,在兩人住在一起的一段時間後,他開始讓劉邢竹幫忙。
  
  這種幫忙,劉邢竹自然是求之不得,作為交換,他也提出了在他幫杜哲解決欲•望時,杜哲也要幫他解決,一次換一次。
  
  杜哲覺得這個要求很合理,就同意了。
  
  不過杜哲的欲望極少,一個月也不過有那麼兩三次,所以劉邢竹大部分時間還是要自己解決。
  
  最開始的時候,杜哲還是有些尴尬和害羞的,但久了,這種尴尬和害羞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身上的浴袍帶子早已松開,輕輕一扯,再無束縛,兩具光•裸的肉體在被子下糾纏著,肌膚相貼的,耳鬓厮磨,房間裡的溫度似乎越來越高。
  
  薄唇流連在光潔的臉龐和頸項間,大手在瘦弱的身體上游走著,從腰背到臀腿,每一處敏感點,無不細細揉捏過去,動作不大,力道卻不小,直揉得懷裡人低喘連連。
  
  抓著懷中人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滿意的感覺著他用著生澀的動作為自己服務。
  
  避開了他一直渴望的穴口,手指靈巧地游走在小腹以下大腿以上,或揉或捏,讓懷中人的呻吟越發清晰。
  
  杜哲一邊享受著劉邢竹的親吻與觸摸,一邊顫抖著模仿著他的動作,全數還給他……
  
  ……河蟹橫行,我還是不要下水了,遁走…… 
  
第 23 章 

  當彼此都得到解放後,杜哲眼神渙散地趴窩在劉邢竹的身上,白皙的肌膚依然泛著□的紅暈,胸口急促起伏著,也許是酒精的效果,這次的歡•愉比以前還有舒服許多,讓他久久不能平復。
  
  劉邢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他清醒的比杜哲快,大手緊攬著杜哲,防止他從他身上滑落,輕輕拍打著他的背,為他順氣,細膩滑潤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環在他腰上的手,四處游動著,享受著這份軟玉溫香,雖然對方的瘦弱讓他不滿。
  
  還是應該多補補啊。
  
  杜哲的氣息慢慢平穩下來,但四肢還是虛軟無力,懶洋洋地動了動頭,正對上一雙滿含關心的墨藍雙眸。
  
  劉邢竹的眼睛在心情好時會變成墨藍色,藍的越純粹,就說明他的心情越好。
  
  現在他的心情就很好。
  
  “好點了?”
  
  “嗯。”杜哲的聲音裡透著慵懶,雙眼也半眯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剛剛的情•事,已經透支了他的體力,加上酒精的作用,累得他一點都不想動。
  
  “要不要起來洗洗?”他提議,低頭在杜哲被汗水打濕的發上輕吻著。
  
  “明天……”杜哲是一點都不想動了,反正之前也洗過澡,雖然出了汗但也不是太難受。
  
  劉邢竹也樂得繼續享受愛人在懷的美妙,伸手關了燈,掖好被角,“那就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嗯。”
  
  沒過多久,懷裡的人已經睡著了輕輕的鼾聲從他鼻翼間傳出,隨著呼吸噴灑在劉邢竹赤•裸的胸膛上。
  
  有點癢,但捨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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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是被客房服務員的門鈴聲吵醒的,劉邢竹回了話,確定了杜哲沒有醒來的跡象,為他蓋好被子,確定肌膚沒有一絲外露,這才穿上浴袍去應門。
  
  門外的服務員奉上清洗干淨的衣服,低眉順眼的保持著從業員的操守,沒有去看房內的情景。
  
  “早餐的時間是七點半到八點半,你們可以隨時到樓頂用餐。”留下一句話,服務員就走了。
  
  鎖好門,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時钟,已經過了七點。
  
  回到床邊輕輕搖了搖熟睡的杜哲。
  
  “呃?”語焉不詳的回音,顯然是沒睡醒。
  
  “要吃早飯了,起來吧。”
  
  “唔……不吃。”睡眠不足的人,是不會去考慮早餐這種東西的。
  
  “別賴床了,快點起來,早上不是還要去你們學校看看嗎?不吃早餐怎麼有力氣。”劉邢竹一副哄小孩的架勢,伸手拉杜哲身上的被子。
  
  “不要!”杜哲用力地扯回來。
  
  平日裡總是睡到自然醒,劉邢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杜哲,有點任性,但很可愛。
  
  “乖,起來吧,昨晚出了那麼多汗,不洗洗待會兒你又要說難受了。”
  
  劉邢竹哄了大半天,杜哲被吵的煩了,終於是醒了。
  
  冷著一張臉進了浴室清潔洗漱,出來時,整個人平靜了不?佟?
  
  穿戴整齊離開客房,杜哲讓守在樓梯口的服務員查了房,把除房錢外的多余費用補上了。
  
  到頂樓餐廳時,餐廳已經開始提供早餐了,但是來吃的人並不多,零零散散的湊了兩桌。
  
  杜哲橫了劉邢竹一眼,然後在老同學的招呼下入了座。劉邢竹摸摸鼻子,坐在他身邊。
  
  早餐很簡單,稀飯豆漿,包子饅頭,油條春卷,鹹菜泡菜,都是最常見的食物,但是味道很不錯,比街邊小攤的要好。
  
  一人勺了一碗稀飯,一邊吃一邊和老同學們聊天,昨天的酒倒是拉近了他們的關系,杜哲也記住了幾個人的名字。
  
  昨晚和杜哲一桌的,除了周翠秋和她的愛人外,都沒來吃早餐,杜哲便隨口問道怎麼回事沒見人。
  
  “他們啊,昨晚下了席,又跑到KTV續杯去了,喝得個酩酊大醉,估計現在還睡著呢,今天早上的活動由我負責。”周翠秋解釋道,“倒是你,臉上看起來有些蒼白,是不是宿醉了?要不要吃點藥?”
  
  “不用,只是有點沒睡飽,過會兒就好了。”杜哲推辭了。
  
  “那就好,昨晚喝醉的人不少,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參加今天的活動。”周翠秋有些擔憂。
  
  “放心吧,那些家伙都是好酒量的,出發前一定會起來的。”說話的是和秦濤他們比較親近的人,昨天也向杜哲敬過酒,只是杜哲那時候喝的有些昏了,沒記住他的名字,“我記得大四畢業那會兒,大家也是喝的醉醺醺的,第二天照樣精神奕奕的互相送別嗎?”
  
  “是啊,我記得那時候就屬昌慶那小子最愛喝酒了,偏偏他還都是第一個醉的。”
  
  “要輪酒量最好應該是熊瞎子最好了,我可是見過他喝了一斤白酒,愣是連臉都沒紅一下。”熊瞎子是他們班上一個男同學的綽號,那男同學的名字叫什麼杜哲不記得了,只記得是個又黑又壯的東北漢子,活似一只大熊,再加上眼神有點不好,又不喜歡戴眼鏡,所以大家都叫他熊瞎子,不過這次的聚會他沒來,倒是可惜了。
  
  “他們東北那邊整日裡喝的就是二鍋頭、燒刀子,那酒量就是練出來的,不服不行啊。”
  
  “是啊,聽說熊瞎子畢業後一年就回老家了,走的時候還拐走了文學系的那個林妹妹呢。”林妹妹是他們那屆的校花,因為同姓林,人又看著嬌滴滴的才有了這個綽號,不過人不可貌相,那林妹妹外柔內剛,性格直爽又開朗,在學校裡很受歡迎。
  
  “不是吧,林妹妹能看上他?”
  
  “不知道了吧,聽說是因為他有次救了林妹妹,那林妹妹就對他一見钟情了,可惜熊瞎子不喜歡柔弱型的,讓她倒追了好久呢,聽說去年兩人才確認了關系結婚了。”
  
  “這熊瞎子艷福不淺啊,那這次他怎麼沒來?”
  
  “聽說是林妹妹要生了,預產期就這幾天,他怎麼可能來。”
  
  “你怎麼什麼都是聽說?是不是真的啊?”
  
  “你可別不信,我這包打聽的外號可不是假的,去年他們結婚我還去喝了喜酒呢。”
  
  其余的人也是叽叽喳喳地說著大學時代的趣事,有些杜哲知道,有些則沒聽過,就是劉邢竹也一臉好奇地聽他們在那說著某某人的糗事。
  
  大家聊得起勁,不知怎麼的話題就轉到了杜哲身上。
  
  “我說杜哲老同學啊,聽昌慶說你的腿治好了?是不是真的,真要是好了那我們可得給你好好慶祝一下。”有人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劉邢竹聞言仔細看了那人一眼,見那人說的真誠,又低下頭繼續喝稀飯。
  
  “嗯,前段時間做了手術,最近正在做復健。”
  
  “真好了?那可就有恭喜你了。”其他的人見消息是真的,也紛紛表示了關切。
  
  “待會兒去看高老師的時候他估計會樂得眉開眼笑的,以前他可是最喜歡你這個學生了。”
  
  高老師是他們的班主任,因為杜哲的天賦加上特殊,上大學時就對杜哲很照顧,杜哲也蠻尊敬他的,逢年過節的也會打個電話道喜什麼的。
  
  “不是說神經發育不全嗎,這也能治好?哪家醫院的醫生這麼厲害啊?我一親戚家的小孩一出生就有小兒麻痺症,治了好幾年了也沒全治好,現在孩子都五六歲了,那腿腳還是不太利索,不知道能不能去試試?”
  
  “估計不行,他的腿是發育不全,有適合的干細胞移植很快就會好,跟小兒麻痺不是一回事。”劉邢竹代替杜哲回答。
  
  “就是就是,聽專業的沒錯,杜哲他兄弟可是學醫的。”
  
  “我這不是好奇問問嘛,不說了不說了,我們換個話題,換個話題可以了吧?”
  
  眾人嘻嘻哈哈的聊了大半天,到餐廳吃飯的人越來越多,於是一早就吃完的人就移到了其他地方繼續閒聊。
  
  “我們學校不是不許外人隨意進出嗎?那今天怎麼進去?”
  
  “那是外人,我們可都是那兒畢業的,放心,我們和學校方面一早就說好了,秦濤說服他老板到學校進行一次演講,他們讓我們進去逛逛,只要不影響學生學習就行。”
  
  “這樣好,我可是好久沒回過學校了,我包裡還帶來相機,等會兒可要好好留影紀念。”
  
  “嘻嘻,我也帶了呢,待會兒讓你們看看我的拍照技術。想當初我可是學校攝影社的。”
  
  “好啊,照片洗出來了我也要一份。”
  
  “最好每人一份,留作紀念。”
  
  “沒問題!”
  
  等所有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輕點了人數,確定都到齊了,大家不管有車沒車,都坐上了租來的豪華大巴,一起向學校駛去。
  
  一路上,大家聚在一起觀賞著窗外的風景,城市的變化,他們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在外地成家立業的,已經有好多年沒來過B市了,乘著這個機會自然要好好看看了。 

第 24 章 

  透著書香氣息的校門,依舊如印象中的宏偉威嚴,頂上的校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門外的草坪上,豎著石碑,上面用蒼勁有力的筆墨雕刻出“B市外國語學校”。
  
  “這塊石碑上的字是學校的第一任校長寫的,聽說他是當代的書法名家,寫得一手好字讓大家競相追捧,千金不得呢。”杜哲小聲的給劉邢竹介紹著學校,他很自豪於能在這兒讀書,自然希望劉邢竹也能理解這份感覺。
  
  “看起來很棒。”劉邢竹由衷的說道,雖然他們那邊人口少,但能夠生活的地方更少。他們的時代,歷史遺留下來地古跡早已經在烈日下變為塵埃,新建的建築都是根據最科學的計算建造出來的,別看他的家很大,那是因為他身份特殊,而在一般的貧民區,為了更好的節約空間,人們的屋子就像個二三十平方大的盒子,由合金籌建,牆壁是中空的,床鋪、浴室、廚房什麼的都是隱藏式重叠設計(參照《第五元素》裡男主的屋子),既不會浪費空間,又能更好的利用每一寸土地。
  
  一行人下了車,由秦濤向門衛說明了後,大家這才進了學校。
  
  這次的聚會時定在雙休日,一連兩天,一來大家這時間都放假,有空閒,二來也是顧慮到雙休日學校同樣放假,不會影響到學生學習。
  
  因為不是上課的時間,學校裡到處都是來往的學生,相比於往日的寧靜,多了股青春的朝氣與歡樂。
  
  一群不像師生的人在學校裡走著是很惹眼的,尤其他們人多勢眾,裡面還有好幾個俊男美女— —特別是劉邢竹這個大帥哥。
  
  看到第N個從他們身邊經過偷偷瞄了眼劉邢竹又紅著臉跑開的小學妹,劉邢竹身邊的人都忍不住笑話他魅力太大,都把大家的風頭搶光了。
  
  就連杜哲也有點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劉邢竹很無奈,這麼這種國家特別培育出的人才,本身就做過基因優化,加上又是混血兒,外表自然是要比一般人出色的多,這也不是他能選擇的。
  
  一邊為杜哲表現出的醋意而高興,一邊尋思著找機會哄哄他,面上卻不露聲色的和大家對應著,他真的很忙啊。
  
  “我來之前給高老師打了電話,他也說很高興我們能來看他,特定把時間空出來了,可惜昨天他有事不能參加同學會。”秦濤一邊和大家一起回憶過去的無憂時光,一邊說道。
  
  “出去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高老師現在怎麼樣了?”有人感慨道。
  
  “我倒是知道一些,”說話的是趙鵬,杜哲記得昨天大家互相介紹時,聽他說現在在教育局當文職,“高老師去年初升了教授,聽說今年有可能升系主任。”
  
  “那不是很好?我早就覺得以高老師的學問不升教授太可惜了。”
  
  “就是,在副教授上呆了快十年,明明資歷比他低的都爬到他頭上了,他還在老地方不動,虧他好脾氣,我要是他,早跳槽不干了。”
  
  高老師本名高國強,從研究生畢業就在這所學校教學,一路從助教爬到副教授花了十多年,又在副教授上呆了快十年,五十多了才升到教授,相比於那些只用了十多年就爬到教授的,他真的很慢。
  
  如果高國強沒什麼本事,那大家也不會說什麼,但他卻是個有本事的,不僅課講得好,人雖然看起來嚴肅但其實也很和,就是固執了點,認死理,不會交際,聽說以前還得罪過校方的人,這才一直沒升上去。
  
  “怎麼突然升的這麼快了?沒到兩年就要升系主任可。”
  
  “原來和他關系不好的副校長因為酒後駕車撞死了人被革職了,新調上去的聽說也是高老師的門生,算是我們的師兄。”趙鵬解釋道。
  
  等眾人滿足了八卦,也差不多到地方了,半舊的教學樓前,一名年過半百的老者正從樓上下來,嚴肅的國字臉上戴著一副黑寬邊眼鏡,兩只不大的眼睛在鏡片後邊閃著亮光,梳得一絲不苟的發已經斑白,在一片學生裡很是顯眼。
  
  “高老師。”
  
  “啊,你們總算是到了,我都等了大半天了。”高國強看到眾人,總是緊緊閉著的嘴露出了大大的幅度,臉上的皺紋都堆積在一起,看著更加蒼老了。
  
  一群人圍了上去,噓寒問暖的,也虧得高老師記性好,還能一一叫出他們的名字。
  
  “不過去嗎?”劉邢竹低頭問道。
  
  杜哲搖頭,“等他們聊完了自然會輪到我,還是不要湊那熱鬧了。”
  
  “真冷淡啊。”劉邢竹的聲音裡帶著絲揶揄,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高老師那邊,倒是沒人注意他們了。
  
  “也許吧。”杜哲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感性的人。
  
  也許是因為杜哲的輪椅太醒目,也許是因為劉邢竹太有存在感,高老師很快就發現了他們,隨著他的目光,大家很自覺的讓出了路。
  
  “好久不見了,高老師,你還好嗎?”杜哲看著眼前那張比三年前?岳狹誦矶嗟牧常壞貌桓刑舅暝虜蝗娜耍彼譴右桓龈霾恢朗碌那啻猩倌瓿晌嬲拇笕聳保矍罷馕苋俗鹁吹睦鮮σ丫肴戰ニネ塹哪耗炅恕?
  
  “很好很好,難得你們還回來看我,我怎麼會不好呢。”高老師大笑道,他很少有這麼高興的時候,能把一個個不知世事的少年培養成才,是他最自豪的事,“你怎麼樣?上次打電話來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嗯,最近做了手術,在醫院裡不太方便。”杜哲知道高老師是真的關心他,自己卻忘了通知他一聲,真是慚愧。
  
  “手術?不是得了什麼大病吧?”高老師的擔憂是正常的,畢竟杜哲看起來就不是身子骨好的,但見他氣色很好,應該是沒什麼大事了。
  
  “杜哲他的腿治好了。”杜哲還來不及開口,人群裡已經有人等不及爆料了。
  
  “哦,真的?”高老師一陣欣喜,又有些不可思議。
  
  “嗯。”杜哲點頭。
  
  “那我就等著你下次走著來看我了!”
  
  “一定會的。”為了他的那份關心,他也會常常來看他的。
  
  “哎呀,我們別圍在這裡了,高老師,你帶我們四處轉轉吧,看看這學校的變化大不大。”
  
  高老師一聽,立刻就點頭了,領著一群人離開了教學樓,“好,我跟你們說這裡的變化還真不小,你們以前住的宿捨都拆了,建了新的,環境比以前好多了。還有後山那邊,你們大一時候種的樹也都長大了,現在都成一片樹林了。”
  
  “真的?快帶我們去看看。”
  
  “這不是就在去嗎?給我說說你們的事,這幾年怎麼樣?是不是都結婚生子了?”
  
  “哎呀,我們不是還年輕嘛,當然要把精力放在事業上啦。”老同學A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事業重要,家庭也很重要啊。”
  
  “就是,我都有個兩歲大的小囡囡了,可漂亮了,老師,我給你看她的照片,我手機裡有。”老同學B炫耀著自己可愛的女兒。
  
  “真好,我可是連男朋友都沒有……”漂亮的老同學C一臉羨慕地湊到老同學B身邊,看著他手機上的照片。
  
  “大學起不是就有很多人追你嗎?”同學B不解地問道。
  
  “他們都是為了我家的錢,又不是真的喜歡我,我才不干呢!”
  
  “總有個是不在乎你的家世,只在乎你的人的吧?找到了可一定要把握好。”
  
  “那當然,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等你們結婚了,可一定要請我去。”高老師聽著身邊的人吵吵嚷嚷著,笑意不減,目光又移到了杜哲身上,“杜哲,你呢?”
  
  “嗯,有個人不錯,我想試著和他交往,如果合適,大概就會定下來了。”杜哲笑答。
  
  身後的劉邢竹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亮,笑容耀眼的晃花了旁人的眼。
  
  “那好,到時候記得要通知我。”高老師沒注意到劉邢竹的異樣,只顧著為自己的學生感到高興。
  
  “一定會的。”
  
  是啊,一定會的,這個只在乎自己的人,他一定會好好把握的,杜哲回首,向身後那人露出一抹笑容。
  
  明亮而耀眼。
  
第 25 章 

  自同學會後,劉邢竹和杜哲仿佛一下子從開始交往直接跳入了“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了(雖然以前也差不多= =),完全沒有一般人交往時的熱戀期。
  
  在鍵盤上敲打出最後一個字,按下回車鍵保存,杜哲伸了伸懶腰,接過一旁的家務機器人手裡的清茶,“謝謝。”
  
  紅色的電子眼閃爍了幾下,似乎在回應他,然後離開繼續忙乎去了。
  
  “你可以不用那麼客氣的,BSV53497沒有編寫智能程序,是無法理解你的謝意的。”智腦管家的語調依舊是那麼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它能不能理解和我做不做是兩回事。”杜哲一向認為不管對方是誰,只要幫了你,就應該道謝。
  
  “人類的想法真是無法理解。”
  
  “等你理解了,估計你也會變成人類了吧!”杜哲玩笑般地說道。
  
  “是嗎?”第一次,K的聲音裡出現了類似疑惑的語調。
  
  “嗯哼。”杜哲點點頭,“這次的工作終於是做完了,唔,最近還是不要再接了的好,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可以直接讓我的復制體幫你做。”
  
  “那樣就沒有樂趣了。”杜哲甩甩頭,清醒一下腦子,從椅子上起來,他的腿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連醫生都說他可以不用復健了,看看钟,都快七點了,“不說這個了,劉邢竹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嗎?”平時這個時間他早就到家了。
  
  “沒有。”
  
  “那不等他了,小B,麻煩幫我弄點吃的。”剛剛忙著工作,他都忘了要吃晚飯了,現在一想起來,只覺得肚子餓的像打鼓一樣直響個不停。
  
  小B(家務機器人)早就已經准備好了晚餐,只是新主人之前說等主人回來一起吃,現在新主人要用餐了,它立刻就到廚房去准備了。
  
  沒多久,香噴噴的米飯和幾樣簡單卻美味的小菜被端了出來,擺在杜哲面前。
  
  “有給劉邢竹留菜嗎?”
  
  因為劉邢竹被K給吵煩了,不想再多個家伙煩他,所以小B沒有安裝語言系統,但它胸前的電子板?仙了缸偶父龃笞鄭疽丫袅恕!?
  
  杜哲看了,沒再說什麼,開始進食。
  
  一個人吃飯總是顯得有點冷清的,但身邊有個忙來忙去的小B,這種冷清似乎又消失了不少。
  
  當杜哲吃完飯,坐在沙發裡吃著飯後水果,一邊無聊的更換電視頻道時,劉邢竹終於回來了。
  
  “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吃飯了沒?”
  
  “還沒呢,生物科技組那邊出了點麻煩,我幫著看了看。”劉邢竹一邊回答,一邊換了鞋。
  
  “解決了?”杜哲指揮著小B准備晚餐,這個家務機器人一向固執的不許他插手認為的家務。
  
  “嗯,他們那邊人手不夠,請了我這組的合作,我看最近沒什麼研究,就答應了。”劉邢竹洗了洗手,然後做到飯桌前,看著杜哲為他舀飯勺湯,再送到他面前。
  
  杜哲沒問這次的研究是什麼,而是岔開了話題,“小B的外殼有些磨花了,我想請人維護一下,順便給它加上語言系統,不能溝通,總歸是不方便的。”
  
  “你拿主意吧,讓K給他們打電話,小B的保修期還沒過,他們會派人上門服務的。”
  
  “我在網絡上報了駕校的課,後天就開始上課。”
  
  “呃?怎麼突然想學這個?”劉邢竹疑惑地抬起頭。
  
  “最近沒什麼事做,學點東西就當消磨時間,而且你不在的時候我也可以自己開車出去逛逛。”這段時間,杜哲學習了不少這邊的知識,劉邢竹不忙的時候也會帶他出去逛逛。雖然不比“原住民”,但基本的常識已經懂了,畢竟兩邊的相似度還是很大的。
  
  劉邢竹聞言,身體動作微微一頓,看向杜哲的眼中帶著絲歉意與擔憂,“對不起,我的工作太忙了……”
  
  “什麼?”杜哲沒想到他會突然道歉,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他是為沒時間陪他而道歉,牽起一抹笑容,他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需要你天天配著,你不煩我還不習慣呢。”
  
  “那,你覺得這邊的生活比你那邊怎樣?還適應嗎?”自從上次同學會,杜哲當著高老師的面那段類似表白(真的是嗎?)的話後,劉邢竹就厚著臉皮邀請杜哲住進了他的房間,杜哲沒怎麼反對就同意了,他早已經習慣睡覺時躺在“床伴”的懷裡安然入眠了,而且雖然劉邢竹屋子裡的裝飾不是他喜歡的,但住久了還是蠻順眼的,特別是那張超大號的床,比他的舒服多了。
  
  “呃?還好吧,除了環境不太好,其他的都很方便。”不管是生活上的還少娛樂上的。
  
  “那就好。”劉邢竹松了口氣,繼續用餐,他其實一直有點擔心會不會有一天杜哲突然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或者是厭倦了這種生活,跑回自己的世界而不再回來,“門”的力量掌握在杜哲手上,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他會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他一定要對他更好,讓他捨不得離開他。
  
  “等年初的時候我會有半個月的長假,你要不要計劃一下,我們去哪兒玩?”
  
  杜哲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那倒是,他頂多會瞞著他不說,卻從沒騙過他,杜哲暗自想到,然後笑道,“離月初還有一個多月呢,現在說這個早了點。”
  
  “你慢慢想,有個計劃總是比較好的。”劉邢竹知道杜哲一直很想去旅游,從他玩游戲的那股興奮勁就知道了,先前是因為腿的原因不能去,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怎麼能錯過?
  
  “好。”記得上回小區那些鄰居就結伴參加了旅行社,他可以找他們要點旅游資料,看看有哪些好玩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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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先生,警衛室來電,是否接聽?”K問道,因為沒人要求它改口,所以它也一直叫杜哲先生。
  
  “接進來吧。”剛剛洗了頭發的杜哲插著濕潤的發絲,一邊說道。
  
  K快速地接通了電話,並自動報出地址,“你好,這裡是劉邢竹博士的家。”
  
  “你好,我是警衛室的,樓下來了一名騰飛科技公司的技術員,說是您請來的,請問是否放行?”
  
  杜哲一聽就知道是來維護小B的,立刻說道:“是的,麻煩你讓他上來。”
  
  “好的。”
  
  大約過了十分钟,房門就響了。
  
  “門外有兩人,一名是大樓警備,一名是騰飛科技公司的技術員,經掃描,確認兩人身份無誤,可以開門。”K道。
  
  這還是杜哲住進來後第一次有客人上門,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來時會這麼麻煩。
  
  “請進。”隨著杜哲的話音,大門自動打開。 
  
  就像K說的,門外站著兩名男子,一名是穿著軍裝的大樓警備,一名是穿著一身藍色制服,手裡提著個工具箱的技術員。
  
  “你好,我是飛騰科技派來進行機器人維護的技術員,鄙姓方,請問早上是你打的電話要求維護嗎?”那人禮貌中帶著絲拘謹地說道— —任誰身後跟著個提著槍又虎視眈眈的盯著他,時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的警衛時,會不拘謹的?他沒腿軟就算不錯的了。
  
  “是的,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真是麻煩了。”杜哲也暗自嘀咕這家公司的速度,他一個電話打過去不到一小時就有人來了。
  
  其實要是換了一般人,他們的速度是不會這麼快的,這還是因為劉邢竹的面子足夠大。
  
  “請問就是這個機器人要維護嗎?”方技術員看著端著茶水出來的小B,那名警備仍然沒走,顯然是打算一直跟著他。
  
  “嗯,是的,它的外殼有些磨花了,請你幫它好好保養一下,另外,我還想給它安裝個語音系統,最好能加載自主進化系統,不知道可不可以?”杜哲說出自己的想法。  
  
  方技術員訝異地看向杜哲,就連他身後一直面無表情,站立不動的警衛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很少有客戶要求給家務機器人加載自主進化系統的,這不值得,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這種機器人的壽命不是很長,一般五年左右就不能使用了,而且它們的價格低廉,加載自主進化系統的費用足夠你買一個最新型的了。”
  
  “只能使用五年?那它使用多久了?是不是時間一到就完全不能使用了呢?有沒有可能讓它一直保持運載?”
  
  一連串的問題讓方技術員有些頭昏,但他還是盡責的回答了這些問題:“這個機器人是劉邢竹去年四月份買的,使用時間在一年半左右,也不是一定就不能使用,如果你堅持的話,只要好好保養,到時候再更換新零件就沒問題了,只是這更換零件的費用也不低。”
  
  杜哲聽能一直使用就安心了,他雖然感情有些淡薄,卻是個念舊的人,“那就麻煩你現在幫它安裝吧,大概需要多久?”
  
  方技術員想了想,道:“保養加上加載系統,一個下午就足夠了。”
  
  “那好,你可以在這裡弄,我會為你准備午餐的。”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警衛開了口:“杜先生,樓下有專門的維修室,方技術員可以到那裡工作,那裡也有提供飯食。”
  
  杜哲知道他是出於安全考量,畢竟劉邢竹的房子裡機密資料還是有不少的,“那就麻煩你了,小B,你跟他們一起去吧。”
  
  小B的電子板上閃爍著【小B要准備午餐!】在照顧主人這方面,小B是非常固執的。
  
  “放心,廚房裡還有不少吃的,中午我簡單的吃點,你晚上在幫我做大餐好不好?”杜哲完全是一副哄小孩的架勢。
  
  【嗯!】
  
  一人一機器自顧自的交談著,沒發現在場的兩人又是一副驚奇的樣子。
  
  不是說這種家務機器人沒有智能嗎?看它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啊!
  
第 26 章 

  小B做了保養後,沒過幾天,劉邢竹從實驗室裡帶回來一個大箱子。
  
  箱子的外殼看起來有點像木頭,卻有金屬的質感,長度超過一米,上面除了密碼鎖外還有生物鎖,需要有箱子主人的指紋和視網膜才能打開。
  
  “這裡面是什麼?”杜哲以指節敲了敲箱子。
  
  “給你的禮物,密碼是你那邊世界的身份證號碼,打開看看。”劉邢竹笑得神秘。
  
  杜哲狐疑地看著他,這家伙又在搞什麼鬼?
  
  不過他還是乖乖照做了,人總是有好奇心的。
  
  箱子慢慢打開,露出裡面的真面目。
  
  箱子底下鋪著厚厚的純白軟墊,一個小人兒緊閉著雙眼安然地睡著,短短的黑發柔軟而順滑,皮膚白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嬰兒肥的包子臉可愛的讓人想捏一捏,一條畫著小熊貓的綠色小毯子被牢牢地固定在他身上,防止搬運時被甩脫,短胖的小手緊緊地抓著毯子的邊緣,要不是小人兒胸前的起伏和小嘴中發出的微弱鼾聲,杜哲幾乎以為他是一個玩偶。
  
  杜哲臉色一黑,看向劉邢竹,“你做克隆人了?還是試管嬰兒?”由不得他不這麼想,箱子中看著只有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實在像極了他曾經看過的劉邢竹小時候的照片。
  
  劉邢竹一聽他誤會了,連忙解釋,“不是不是,這個是人形智腦,我不是和生物科技那邊的人一起搞研究嗎,這個就是了。”
  
  “人形智腦?他看著就是個小男孩啊。”杜哲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沒看出哪裡不對,倒是越發喜歡這孩子了,瞧那小模樣可愛的,估計隨便哪個女性見了都會母性爆發。“而且跟你特別像。”
  
  “是用我的基因組改編的,當然像了。”劉邢竹也很無奈,但是他的基因組是屬於國家的,人家要用他也沒辦法,不過當初說好了就做這一個,也不會出什麼大事,“人形智腦的外表跟人類一樣,有肌肉、血管和內髒,會呼吸,只是大腦經過改造可以像電腦一樣快速運轉,骨骼是特殊金屬,又植入了智腦芯片,所以才叫人形智腦,不過這個是半成品,沒通過最後測試,本來是要銷毀了,但總歸是我的基因,哪裡忍心?所以就把他帶回來給你了,反正你一個人在家也無聊,多個人也熱鬧點。”
  
  “銷毀?他哪兒有問題嗎?”杜哲把小男孩連毯子帶人一起抱了出來,既然劉邢竹敢帶回來就說明沒什麼危險了。不過聽他的意思難道讓他當寵物養?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杜哲心裡暗自翻了個白眼。
  
  “沒什麼大毛病,就是大腦的運行速度不達標,而且智力也跟他的外表一樣,甚至還要偏小一點。”簡單的說除了腦子裡多了塊智腦芯片,其他都跟普通人沒什麼一樣。
  
  “哦,他多大了?”
  
  “樣子是按著四歲做的,不過從成型到現在也才半年多。”
  
  “他怎麼一直不醒?”杜哲看著懷中睡的香甜的家伙問?潰蛭塹谝淮偽『ⅲ畝鞑惶罰庑〖一锶匆壞惴從Χ濟揮幸讕傷孟闾稹?
  
  “為了方便搬運,打了麻醉針,再睡會兒差不多也該醒了。”
  
  “把人放箱子裡你就不怕他悶死?”杜哲抱著小家伙進了臥室,把他放在床上。
  
  “那箱子看著緊閉,其實是有氣孔的,裡面空氣流暢的很,哪兒會悶到他。”劉邢竹不以為意。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拐賣兒童呢,你就不怕我不同意?”輕輕給小家伙蓋好被子,杜哲小聲的埋怨他的自作主張,孩子是那麼好照顧的嗎?
  
  “你不同意,我就只好把他送回去銷毀了。”劉邢竹看似在說玩笑話,可眼底的冷然卻一點也沒有收斂。
  
  杜哲想,這大概就是兩個世界最大的不同吧?在機器人還未開發出來的世界裡長大,他沒有被灌輸機器人只是機器的想法,而是下意識的把這種有思想的非生物當做了同類。
  
  而劉邢竹就不一樣了,在他看來工具就是工具,做得再像也不能忽略它的本質,要不是這次的是個擁有他的基因的生化智腦,他估計早就眼也不眨的批了銷毀文件。
  
  杜哲也不說他什麼,這是觀念的問題,“這孩子要怎麼照顧?”不知道是和一般的機器人一樣靠能量補充還是像人一樣要進食?
  
  “他需要的能量可以從食物中提取,在研究所也都是吃營養劑什麼的,有空可以帶他出去逛逛,吸收太陽能。”隔著防護罩的太陽光還是沒什麼危險的,何況杜哲的世界總是陽光明媚。
  
  “你除了帶他回來,還有帶其他的嗎?”
  
  “呃?什麼?”劉邢竹不明所以。
  
  杜哲白了他一眼,“衣服什麼的啊,沒看他就穿了件襯衫嗎?”看那大小估計還是臨時套上去的,太大了老是從肩頭滑落,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的衣服。
  
  “沒,研究所裡可沒有小孩子的衣服。”一般都穿著白大褂實驗制服什麼的。
  
  “那你先去買幾套,總不能讓他一直這麼穿著,對了這孩子的戶籍辦了沒?”
  
  “呃?沒有,這個總歸是人形智腦,不需要戶籍的,倒是有機器人編號。”
  
  杜哲皺眉,“機器人編號能銷毀就銷毀,我想讓他掛在我名下。”
  
  “啊?”
  
  “我要當他爸爸。”杜哲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家伙,一半是因為他與劉邢竹的關系,一半是因為憐惜吧,而且雖然不知道醒來時會怎麼樣,但這睡著了的小模樣卻是可愛的像個小天使。
  
  “那我呢?”杜哲是爸爸他是什麼?媽媽嗎?
  
  “你不是我的監護人嗎?就當爺爺好了。”杜哲壞笑。
  
  “啊!不行。”劉邢竹高聲拒絕。
  
  “小聲點,別吵醒他,”杜哲責怪地送了個警告的目光給他,又看了看床上的小家伙,確定他沒有被吵醒的跡象,這才輕聲對身旁的小B說道,“小B,能不能幫我准備點小孩子愛吃的食物?飲料小點心什麼的。”
  
  “好的,主人。”小B的聲音是清脆的少年音,有點雌雄莫辨的感覺,自從它加載了自主進化系統後,就固執的叫杜哲主人,凡是以他為第一優先。就連劉邢竹這個正宗的主人也被排到了第二,不過劉邢竹也不惱火,反而樂見其成。
  
  有個(機器)人幫他照顧杜哲的衣食住行,他也可以安心工作。
  
  “阿哲,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劉邢竹討好地圍著杜哲轉希望他改變主意,他可不要當什麼爺爺。
  
  “不好,這個是我的。”杜哲才不管他要說什麼,直接一口回絕,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不許別人碰。
  
  “我又不會跟你搶,你喜歡就掛你名下。”只要不叫他爺爺什麼都好,他可不行平白比杜哲大一輩,而且杜哲的世界裡,小家伙的戶籍也只能掛在他的名下,杜哲的年紀還不到可以收養小家伙的最低年限,他們的長相也實在太相似了,外人很難不把他們聯想成父子。
  
  讓K去偽造個離婚證明吧,單親家庭也比私生子來的好聽。
  
  “這還差不多,”杜哲滿意了,繼而又想到一個新問題,“對了,這孩子叫什麼?”
  
  “編號A-011。”劉邢竹流利地報出編碼。
  
  “又是編號?算了,不指望你了,我自己想個名字好了……就叫杜曉皓吧。”從他父母的名字裡各取一個字,算是對父母的紀念吧。。
  
  “你喜歡就好。”劉邢竹以杜哲馬首是瞻。
  
第 27 章 

  A-011,嗯,現在該叫杜曉皓了,杜曉皓是在劉邢竹出門買衣服後的半個小時左右醒來的,那時候杜哲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書。
  
  杜哲一直都在注意著小家伙的動靜,當被子微微動了下時,他立刻扭頭看去。
  
  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因為剛睡醒而染上了一絲迷蒙水霧,像是要掉淚珠子似的,但眼睛裡卻是空洞洞的,沒有任何情緒反應,只是直直的與面前的人四目相對。
  
  人偶娃娃。杜哲腦海中閃過這個詞,見到小家伙動也不動地躺著,只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變幫他拉開了被子,輕手輕腳地扶著坐了起來,“睡飽了嗎?”
  
  小家伙很乖順地任他拉著做起,點了點頭,小嘴細細地吐出一聲嗯,不仔細聽怕是要漏了。
  
  杜哲看他連說話時,眼裡也沒一絲光彩,就知道這怕是劉邢竹說的沒通過測試的原因之一吧,也不遺憾,只是給他拉了拉滑落的衣服,“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小B早在小家伙醒來的時候就跑到廚房端了一直熱著的吃食— —一小瓶草莓味的牛奶,幾塊小巧精致的蛋糕。
  
  小家伙也看到了小B手裡的東西,但已經沒什麼表情,連好奇都沒有,只是順著杜哲的話,又點了點頭。
  
  真不知道實驗室裡的人是怎麼照顧這孩子的,明明看著白白胖胖,聰明可愛的,卻是這樣一副性情,心裡嘀咕了幾句,杜哲拿過牛奶。
  
  裝牛奶的瓶子是小孩用的奶瓶,也是劉邢竹從帶回來的,他接手小家伙時,實驗室裡的人一並把小家伙的生活用品帶回來了,雖然杜哲認為大部分還是要重新買過,但有些還是能先用著的,像是這個奶瓶子,聽說就是小家伙最喜歡的。
  
  試了試牛奶的溫度,確定不會燙傷小家伙後,他把奶瓶子塞進小家伙手裡,然後看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不久又消失無蹤,心裡一笑,看來這孩子也不是都像布偶一樣的,至少還是有些反應的,“嘗嘗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們再換。”
  
  “嗯。”乖巧地應了聲,小家伙雙手抱著對他來說有些大的奶瓶子,含住奶嘴,輕輕一吸— —
  
  然後,杜哲不意外地看見小家伙的眼睛越來越亮,連眉梢都彎了起來,小嘴大口大口地吸食著牛奶,把整個腮幫子裝得鼓鼓的,雖然有點急,但還好沒嗆著。
  
  杜哲沒出聲,擔心這時候出聲了反而嚇得他嗆著,只是靜靜看著小家伙吃完瓶子裡的奶。
  
  因為不清楚小家伙的食量,所以瓶子裡的牛奶並不多,只將將過了半,沒一會兒,小家伙就吸完了,放下奶瓶時,還順帶打了個嗝。
  
  “好喝嗎?”
  
  “嗯,好喝。”也許是因為滿足了口腹之欲,小家伙的話也多了起來,就連聲音也大了不少。
  
  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但看著他紅卜卜的小臉,杜哲還是很高興,輕輕捏了捏小家伙的臉頰,“還餓嗎?要不要吃蛋糕?”
  
  “蛋糕?”小家伙對他的動作沒反應,倒是有些好奇這個沒聽過的名詞。
  
  “嗯,又香又甜的蛋糕。”杜哲從幾塊蛋糕裡選了一塊水果慕斯,用著小叉子叉起一小塊遞到小家伙嘴邊。
  
  小家伙乖乖地張嘴含住,這些蛋糕都是小B按著食譜做的,味道絕對是一流的,就連不愛吃甜食的杜哲偶爾也會吃上幾塊,何況是喜好甜味的小孩子,看小家伙吃了一口就眼巴巴地看著他的反應就知道了,雖然那雙眼睛還是沒什麼光彩,卻比一開始的空洞好多了,呃,現在看起來就是有些呆而已。
  
  “會用叉子嗎?”杜哲記得實驗室裡的試驗品都是使用特殊藥劑催化長大的,外表看起來成熟,真實年齡卻不一定比個五六歲的普通小孩大,就像當初劉邢竹給他弄身份證明時,就是用的這個借口。
  
  小家伙有沒有一歲都是個問題,唉,高科技真是要不得啊,根本是在抹殺人性。
  
  小家伙點了點頭,看來還是有教一些東西的。
  
  把盤子放回托盤上,杜哲在小家伙戀戀不捨的目光中把他抱了起來,“在床上吃東西可不是好習慣,我們去陽台吧,今天的太陽很不錯呢。”打開房門,直奔陽台。
  
  十一月份的天已經變冷了,即使是下午的眼光也沒什麼灼人的溫度,杜哲沒有把小家伙抱進陽台,而是放在了客廳裡,貼著陽台上大大的玻璃門坐著,小家伙還穿著單薄的襯衫,這個時候離開溫暖的房子,可是會冷的。
  
  坐在墊著軟墊的地毯上,小家伙的目光被玻璃門外的世界吸引了,呆呆的小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表情,帶著驚歎的好奇和喜歡。
  
  杜哲把水果慕斯交給他,看著他有些笨拙地用著叉子,確定不會打翻了以後,自己也端了一份香草布丁坐到他對面。“小B,可以幫我們准備一些飲料嗎?”廚房的門一直是連接著兩邊的,讓小B可以自由出入。
  
  “好的,主人想喝什麼?”
  
  “給他一杯果汁,我的老樣子就好。”
  
  小B領命離開,杜哲轉過頭看著小家伙,他家的陽台是向南開的,所以不管是一天中的哪個時間段都可以淋浴在陽光下,玻璃門阻隔了外面的冷空氣卻阻隔不了明媚的陽光,加上杜哲特意把小家伙放在能照射到陽光的位置,所以小家伙現在是完全浸泡在陽光裡,明亮的光灑了他一身,襯得他越發的可愛了。
  
  小家伙吃著蛋糕,目光卻一直盯著窗外,不時偷偷地看杜哲幾眼,發現他也在看他,就立刻轉回去繼續看外面,杜哲想如果不是因為他在這兒,小家伙估計會自己跑出去吧。
  
  “想要出去嗎?”
  
  “嗯……”小家伙本能地點了點頭,等反應過來時又怯怯地收了聲,他不知道自己一覺醒來怎麼四周都變了,連以前常看見的那些穿著白大掛的人都不見了,眼前只有這個眉眼溫和的男人,一直用著他看不懂卻讓他很放松的眼神看著他,和他說話,還會為他准備很好吃很好吃的東西,就連房子也不再是純白密封的了,而是有著豐富的色彩、大大的窗戶以及他知道卻從沒見過的太陽、藍天、白雲的世界。
  
  那麼的漂亮,那麼的真實,好想再接近一點。
  
  但是按照以往的經驗,他們是不會同意他出去的,雖然他從來沒說過。
  
  小家伙的不安表現的很明顯,杜哲安撫地摸了摸他那比胎毛硬不了多少的柔軟短發,“現在不行,等你劉叔叔回來了,我們再一起出去吧,嗯?”吃了東西出去散散步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家伙一聽,認認真真地回了聲好— —雖然他完全不知道劉叔叔是誰,看那樣子,怕是連笑容也沒學會呢。
  
  杜哲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杜哲,你可以叫我杜叔叔。”雖然是要當兒子養的,他卻沒打算讓他叫他爸爸,真要說起來,還是劉邢竹和他比較像。
  
  “杜叔叔,”小家伙叫了聲,然後想起這時候自己也要自我介紹,又開了口,“我是A-011。”大家都是這麼叫他的。
  
  “不對。”杜哲搖頭。
  
  “嗯?”小家伙歪著頭,黑漆漆的大眼睛裡雖然不再空洞,卻顯得無神,但杜哲就是覺得自己從裡面看到了一絲困惑。
  
  “A-011不是你的名字哦,你叫杜曉皓。”杜哲笑著拿手指戳了戳他白嫩的小臉蛋。
  
  “杜曉皓?”小家伙重復道,小孩子的語調軟綿綿的像棉花糖,吐字還不算太清楚,但總歸是沒念錯。
  
  “嗯,杜曉皓。”杜哲點點頭,這時候小B正好把飲料端來了,道了聲謝謝,杜哲連著了托盤一起放到了小家伙面前的地毯上。
  
  小B又回頭去忙了,只是從它的喇叭裡飄出的歡快音樂,讓人覺得它似乎很高興。
  
  這是小B的習慣,自從裝了語音系統後,只要杜哲對它道謝,他就會開著喇叭放音樂,聲音很小,也很悅耳,一點也不惱人。
  
  一大一小安靜地喝著飲料吃著點心,很少說話,但氣氛卻很好。聽到房門的響動,大的那個扭頭看了過來,小的也歪著身子注視著房門,午後的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似乎他們本身就在發光一樣,彼此都變得越發虛幻。
  
  劉邢竹打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
  
  這如畫般的一幕,以後會經常見到吧?!
  
  踏進門,隨手關上,掩去了門內的風景,也擋住了門外的寒冷,這個家,只要他們知道有多溫暖就好。
  
第 28 章 

  小家伙看見剛進門的劉邢竹,整個人都僵了。
  
  劉邢竹一貫脾氣不好,在實驗室裡經常是只要有了錯處就吼,也不管身邊是不是有其他人在,至少小家伙就見過幾次,每回都被嚇得不輕,久了更是見了他就止不住全身發抖,恨不得馬上逃跑,有幾次更是哭出來了,讓其他人又驚又喜,要知道小家伙自從被創造出來還從沒掉過淚珠子呢。好在劉邢竹與生物科技組合作以後,這一大一小更是天天見面了,小家伙怕久了倒也慢慢習慣了就不哭了,可還是害怕。
  
  杜哲沒注意到小家伙的舉動,只是扭頭看著大包小包的劉邢竹問道:“東西都買好了?”
  
  “嗯,全套的衣服褲子鞋襪,從裡到外一件不少,還有一床小被子和枕頭,按你說的,都是全棉的。預定的小床晚點會送過來。”劉邢竹來到他身邊,也跟著做到地毯上,這一處的地毯本就是給他們喝下午茶時鋪著的,平日裡兩人也都喜歡在這裡坐著曬太陽,最是舒服不過了。
  
  杜哲接過他手上的袋子,先看了看裝衣服的大袋子,裡面是五套樣式可愛,顏色鮮艷的衣物,均是包括了上衣、外套、褲子、貼身的小內•褲和襪子的全套行頭,就像劉邢竹說的都是全棉面料的,又輕又軟,透氣和吸濕性都很好最適合小孩子穿了。
  
  “曉皓來試試衣服,不喜歡我們再換。”杜哲讓小B收了吃的差不多的蛋糕飲料,伸手把小家伙抱了進懷裡,從袋子裡挑了一套衣服給他換上。
  
  小家伙也不吵不鬧的認他擺弄,只是之前因為杜哲細心照顧而亮了不少的大眼又被劉邢竹嚇得變回原來的黯然了。
  
  小家伙身上就只套了一件襯衣,裡面連件小內•褲都沒有,杜哲先幫他脫了襯衣,拿了印了可愛小熊的白色小內褲給他穿上。又穿了一件藍黑寬條紋上衣,外套一件銀灰色連帽厚夾克,底下是一條寶藍色的加厚長褲。
  
  “還蠻合身的,穿著舒服嗎?”杜哲把小家伙放開,讓他站好,左右轉著看了看,換了身衣服小家伙看起來也精神了不好。
  
  “嗯。”小家伙細細地回了聲,兩只短胖的小手抓著衣服下擺向外拉著,大眼緊緊盯著衣服,顯然也是很喜歡的。都說小孩子喜歡鮮艷的顏色,真是一點兒沒錯。
  
  又打開裝鞋子的袋子,裡面是兩雙扣帶設計的小鞋子,一雙黑一雙白,真皮的鞋面印著可愛的卡通人物,裡面加了軟毛很暖和,鞋底是軟底的,穿起來應該很舒服,除此之外,袋子裡還有幾雙厚襪子。
  
  先給他穿了襪子,又拿起其中一雙黑色的小鞋子,放到小家伙面前,“來試試鞋子。”
  
  小家伙乖順地扶著杜哲自己穿好了鞋,杜哲看了看鞋子還算合腳,就是大了點。
  
  “特地買了大一號的,賣鞋子的那家說小孩子的腳長得快,大點的鞋穿著也舒服,要是容易掉,多墊雙鞋墊就是了。”劉邢竹解釋道,小家伙是實驗品,全身都有數據報告,鞋碼什麼的自然也有,賣起鞋子來也不用本人去了。
  
  杜哲點點頭,沒說什麼,只拉著小家伙走了幾步,確定鞋子雖大了點卻不會掉下來,小家伙穿著也沒什麼不變,就繼續翻袋子了。
  
  一床印滿星星月亮的天藍色小被子和同色的小枕頭,一套兒童餐具— —小碗、小筷子、小勺子和小叉子一應俱全,毛巾、牙刷、水杯,最後還有個大小正適合小家伙抱著的泰迪熊玩偶。
  
  棕色的泰迪熊穿著件黑色小褂子,是可以自己穿脫的那種,看起來很可愛。
  
  小家伙看見泰迪熊玩偶眼睛都亮了,杜哲直接塞進了他懷裡,看著他歡歡喜喜地抱著,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這才問劉邢竹:“怎麼記得買這個了?”他給他的購物清單上可沒這個。
  
  “賣童裝的那家店也兼營玩具,店長推薦的,我看著不錯就挑了個。”
  
  “做的不錯,先把這些放好,等床送來了再收拾,我答應帶小家伙出去逛逛,你也一起?”
  
  “好,去哪兒?”
  
  “就在樓下走走就好。”兩人一人一半把東西都收拾好,杜哲回臥室加了件外套,就拉著小家伙出門了。
  
  小家伙的身高在一米左右,一米七五的杜哲牽著他走也不用怕他走著不舒服,倒是劉邢竹很自覺地走在杜哲的另一邊,這孩子怕他,他也是有意識的。
  
  即使是冬日,小區裡的綠化帶也不見敗色,依舊是滿目的綠意,只有從地上枯黃的小草看出冬日已經來臨B市的冬日還算暖和,但一天裡最熱的時段也只有十多度,迎面冷風吹來,小家伙的臉蛋都紅了,但這止不住小家伙的好興致,一只小手緊緊抓著杜哲不放開,一雙大眼卻四處看著,碰到什麼都會用空著的那只小胖手摸摸。
  
  綠化帶裡,有不少人出來曬太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大人們一邊或是織著毛衣或是納著鞋底,一邊唠家常,不時抬眼看看自家的孩子是不是還在身邊,這而人多又都是熟識的也不怕他們亂跑,小孩子則歡聲笑語的你追我打,鬧個不休,看得人不禁會心一笑,好一副熱鬧景象。
  
  一直只有兩個大男人住著的杜家,突然多了個漂亮可愛的小孩子,且又和其中一個很像,他們自然是好奇的,一邊直誇小家伙可愛,一邊也問叨問叨。
  
  “小杜,小劉,你們也出來散步啊?咦這小娃子是?長的真俊啊。”幾個老人坐在花壇邊,看著他們兩大一小三人過來了,大老遠就出聲招呼了。
  
  突然見了那麼多陌生人,小家伙有些怕生,抱著杜哲的大腿躲到了他身後,只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怯生生地看著大家。
  
  這時劉邢竹開了口,“是我姐姐的孩子,前段時間我姐和姐夫出車禍,就小孩留下來了……”說到這他頓了頓,露出一抹憂傷和遺憾,很滿意的看著眾人露出一抹了然,看著小家伙的目光也多了份憐惜,“我姐夫那邊也沒什麼親戚,就把他交給我照顧了。”
  
  “真是天作孽啊,可憐見的,小娃子沒傷到吧?”
  
  “還好,看了醫生,只說養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小孩子總是忘性大。”
  
  “那就好,小娃子,來,吃果子,這可是我那外侄子從鄉下帶來的,可甜了。”年過八十卻依舊耳聰目明的喬家姥姥從身邊的布袋子裡掏出一顆大紅的蘋果,遞給了小家伙,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樸素又溫暖。
  
  杜曉皓沒有接只說是看看蘋果又看看喬姥姥,最後轉向杜哲。
  
  杜哲把他拉到前面,推了推他,“喬姥姥送的你就收著吧,要好好道謝哦。”
  
  小家伙聽話地收了蘋果,輕聲細語地道謝:“謝謝喬姥姥。”
  
  “嗯,乖。”喬姥姥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小娃子能不能告訴姥姥我,你叫什麼名字啊?”
  
  “杜曉皓……”他還記得杜哲跟他說的。
  
  “咦,小娃子也姓杜?難怪跟小杜你這麼親近了。”喬姥姥旁邊的幾位老人驚奇道。
  
  “是啊,就是巧了,也許五百年前他們也是一家呢。”劉邢竹幫腔著說道。
  
  “曉皓,這是洪爺爺,這是黃奶奶,來叫人。”杜哲給小家伙介紹著,從剛才吃點心時他就發現小家伙的記憶力很好,一般他說過的話都能記住,就是不知道這麼聰明的孩子怎麼就是失敗品呢?
  
  杜曉皓聽話地叫了人,得到幾位老人的笑臉和親切的撫摸。
  
  又問了問年紀,杜哲只說是四歲多了。
  
  “那不跟我家小傑差不多大?”黃奶奶說道,她家的小外孫今年五歲了,“你們也坐著歇歇,和我們聊聊天,我讓小傑帶著你家的曉皓玩會兒,小孩子就是要互相接觸才會開朗。”
  
  杜哲一想也是,就同意了,“那麻煩黃奶奶你了。”
  
  “哪兒的話,小傑~小傑~”黃奶奶對著旁邊玩鬧的小孩子們喚了幾聲。
  
  一個跟杜曉皓差不多大的小胖墩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外婆,什麼事?”說話時那雙亮晶晶地大眼睛還盯著杜曉皓看了好一會兒。
  
  黃奶奶指著杜曉皓道,“這是你劉叔叔家的曉皓弟弟,你帶著他玩會兒,可別磕著碰著了,知道嗎?”
  
  “好。”小胖墩似乎也很喜歡秀氣的小家伙,大大咧咧地點頭同意了,直接跑過去抓著小家伙的手,“曉皓弟弟,我是章傑,你要叫我哥哥。”也沒管人家是不是比他大,直接就叫開了。
  
  “小傑哥哥。”小家伙乖乖地叫了人,許是因為對方也是小孩子,他也沒怎麼怕生,任他拉著,只目光看向了杜哲和劉邢竹。
  
  “去玩吧,跟好你小傑哥哥,別跑遠了。”杜哲囑咐道。
  
  “嗯。”
  
  “杜叔叔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章傑拍著小胸脯保證到。
  
  “那就麻煩你了,小傑。”
  
  “呵呵。”於是,兩個小家伙牽著手蹦跶著跑開了。
  
  遠遠地,杜哲和劉邢竹看著章節把小家伙領到小孩堆裡,沒過多久,小家伙就露出了笑容,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見他笑呢。
  
  “你看,我就說小孩子要玩在一起才活潑不是?”黃奶奶一副“我說的准沒錯的樣子”,好不得意。
  
  “嗯。”以後該多帶他出來玩。 

第 29 章 

  和幾位老人聊了好一會兒,小區的門衛就打了電話來,說是小區外有人送貨來了,杜哲一想就知道是劉邢竹定的兒童床送來了。
  
  催促劉邢竹去小區門口接貨,杜哲和幾位老人道了別,去牽小家伙了。
  
  杜哲過來時,小家伙正在和幾個小哥哥小姐姐玩跨步— —所有人靠翻手掌分出兩組,第一組人跨出相同的步子,第二組人跨出都步子要比他們少一步,然後第二組人伸手去抓第一組的人,如果有一人沒被抓到,就算他們贏了,新一輪開始時跨出的步子比上一輪多一步,以此類推,但如果第一組的人全部被抓到就算他們輸了,開始新一輪時,兩組調換位置,繼續。
  
  小家伙是所有人裡年紀小,本就腿短,跨出去的步子自然也小,總是第一個被抓到的,這樣容易引起其他孩子的不滿,但小家伙生得好,也不嬌氣,大家也都護著他,依舊玩的開開心心。
  
  和幾個小哥哥小姐姐玩鬧了好一會兒,小臉紅撲撲的,身上的新衣服也變得髒兮兮皺巴巴的了,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很燦爛,看著就神采奕奕的,杜哲暗想這才是小孩子該有的樣子,是不是該給他報個幼稚園什麼的,多和同齡人接觸也是好的。
  
  見到杜哲過來,正准備跨步的小家伙停了下來,站好身子,一雙有了些神采的大眼看向他,“杜叔叔。”
  
  “該回去了。”
  
  小家伙看看身邊的伙伴們,又看看杜哲,最後收起了笑容點點頭,“哦。”
  
  “你要是喜歡,我明天再帶你出來。”杜哲笑著牽起他的小手,也不管上面已經粘了多少細菌。
  
  小家伙聞言一喜,“真的?”
  
  “杜叔叔說話算話,來,跟他們道別吧。”
  
  “嗯,小傑哥哥、芳芳姐姐……大家再見,明天我還來,要等我哦。”
  
  “好,明天還是這個時間,我們等你。”
  
  幾個小家伙依依不捨的道完別,杜哲牽著杜曉皓上了樓。
  
  回到家,撲面而來就是濃濃的米飯香,從廚房裡傳出的動靜看,小B已經開始做晚飯了。
  
  “看你一身髒的,我們先去洗洗,再出來差不多就可以吃晚飯了。”杜哲笑著把小家伙拉進浴室。
  
  一邊往浴缸裡放熱水,一邊幫小家伙脫了全身的衣服,然後把他趕進溫度正好的熱水中。
  
  拿著浴球抹了乳液給小家伙刷洗時,大門外傳來了不小的動靜,杜哲立刻跑到廚房囑咐小B不要出來,然後關上了門,想了想,又把臥室的門也關上了。
  
  這時候大門正好開啟了,劉邢竹從門外探頭進來,看到杜哲對他點頭,又看了看關閉的廚房門,確定沒問題後,這才讓身後的兩個搬運工把床抬進來。
  
  杜哲任他們自己搗鼓去,轉身回了浴室接著給小家伙洗澡,期間劉邢竹進來問他,小床要放哪兒,杜哲想了想,讓他先放臥室裡,打算這幾天把劉邢竹那邊的一間小房間整理出來給小家伙住。
  
  送走了搬運工,小家伙的澡也洗好了,又換了身干淨的衣服,杜哲坐在大廳裡,一手拿著干毛巾,一手把小家伙撈進懷裡給他擦干頭發。
  
  “他的頭發短,讓他自然干不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劉邢竹有些不是滋味,整個下午杜哲的注意力都在小家伙身上,把他丟在一邊,早知道就不帶他回來了,真是自找罪受。
  
  杜哲沒注意到劉邢竹的不滿,只是解釋道:“孩子小,不注意點容易感冒。”
  
  “道道真多,你以前養過小孩子?”
  
  “怎麼可能,不過翻譯過幾本關於兒童學的書籍,多少還記得點。”
  
  “哦。”劉邢竹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坐在一邊看著他們。
  
  杜哲擦了一會兒,覺得干的差不多了就停了手,放下小家伙時又想起了件事,指著劉邢竹對他說道:“曉皓,以後要叫他舅舅,知道嗎?”
  
  “嗯,舅……舅。”小家伙也不問原因,乖乖地叫了人。
  
  劉邢竹也不好對小孩子擺臉色,笑著應下了。
  
  “床收拾了沒?”
  
  “還沒,等你看過了再收拾。”
  
  “那先吃飯吧,晚點再弄。”
  
  “好。”
  
  一家人吃完晚飯,杜哲就去看送來的兒童床了,劉邢竹買的是張木質的兒童床,高度不到20公分,外圍有護欄,所有的菱角都被細心的打磨過,避免孩子不小心弄傷自己。兒童床被擺在雙人床對面的角落,中間只隔了個床頭櫃,方便睡覺時可以一樣就看到孩子的狀況。
  
  除了床之外,被送來的還有一床軟硬適中的床墊以及床單,大小跟兒童床一樣,顏色樣式跟下午劉邢竹拿回來的被子枕頭是一樣的,估計是一套。
  
  “這床的尺寸是150*80,估計能睡到他十歲左右。我問過了,這個厚度的墊子軟硬剛剛好,不會引起骨骼發育變形。”
  
  “選的不錯。”杜哲贊許地點頭,然後開始鋪床。
  
  沒一會兒功夫,一張柔軟舒適又鮮艷漂亮的床就鋪好了,杜哲特地讓小家伙爬上去試了試。
  
  “舒服嗎?”
  
  “嗯!”小家伙大力的點頭,還蹦跶了幾下,他以前都是睡在營養倉裡,這還是第一次擁有自己的床。
  
  晚上哄睡了小家伙,杜哲回到床上,下一秒,一雙大手就從收回緊緊樓住了他,把他拉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杜哲也不抗拒,順勢倒進他懷裡,略略調整了下姿勢,現在才過九點,他還不想睡,便從床頭拿起一本書,“你今天怎麼了?整個晚上怪怪的。”
  
  “沒事。”劉邢竹把頭埋在他背後,語氣悶悶地道。
  
  杜哲聞言,也不管他了,翻開書,從昨天未看完處接著看下去。
  
  劉邢竹見他只是問了一句就沒反應了,心裡更惱,一個翻身直接把他壓在了身下,“你就不能表現的更關心我一點嗎?”
  
  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讓杜哲愣了一下,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地道,“小聲點,別吵醒曉皓了。”
  
  “曉皓曉皓,你想的就只有他嗎?”劉邢竹氣個半死,但還是壓低了聲量,磨牙般的在他耳邊問道。
  
  “你今天真的很奇快,生病了嗎?”杜哲抬首摸摸他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才放心下來,略一想他先前的話,也琢磨過來了,“帶他回來的是你,氣的人又是你,你這人真難伺候。”
  
  “哼,我明天就把他送回去。”
  
  杜哲扭頭看向兒童床,確定沒動靜才又轉回來,“都帶回來了還想送回去?想都別想。”
  
  “他一來你就不理我了。”劉邢竹指控道。
  
  “我有嗎?”
  
  “還說沒有,平時也不見你給我洗澡擦頭發的,今天倒是對他做了。”
  
  杜哲哭笑不得,“他多大了你多大了,你能跟他比嗎?”
  
  “不管,我也要你幫我洗澡擦頭發。”劉邢竹賭氣似的底下頭在劉邢竹的肩頭咬了一口,也沒敢太用力,但還是留下個牙印。
  
  “唔!”杜哲吃痛,推了推他,“別咬,疼。”
  
  “今晚讓我做好不好?”自從他們確立了關系,這身體的接觸也有了突破,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也都做過了,反正就那樣,沒什麼好害羞的。
  
  “有個小孩在旁邊睡著,你做的下去?”杜哲挑眉,他要是敢說是他非把他踢下床去不可。
  
  劉邢竹確實不敢,挫敗地趴在他身上,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那去我房裡?”
  
  “就留他一個我不放心。”
  
  “讓小B來看著!”劉邢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起身,然後連人帶被把杜哲抱起來就往外走。
  
  杜哲只來得急驚呼一聲,發現可能吵醒小家伙後,就自動消音了,最後只得無奈的被劉邢竹帶去瀉火了。
  
第 30 章 

  晨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照亮天際,預示著新的一天的開始。
  
  杜哲醒來的時候,劉邢竹已經不在身邊了,身體的不適讓他明白昨晚有些放縱了,但干爽的皮膚也說明那人還是很厚道的為他做了清潔。
  
  掀開被子,扭頭看向對面的小床,小家伙乖巧地坐在上面,手裡抱著泰迪熊玩偶,翻看著一本畫冊,杜哲記得那是出版社的人知道他喜歡旅游而特別送給他的,上面印滿了各地的青山綠水,名勝古跡,非常精美,小家伙的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件白色襯衫— —他們昨天的購物清單裡,忘了加上睡衣了。
  
  床邊,小B安靜地呆著,似乎在照看著小家伙。
  
  抬眼看看床頭的鬧钟,已經八點多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杜哲慢慢坐起。
  
  杜哲的動靜不大,但還是引起了旁邊兩人(機器人也是人不是~)的注意力。
  
  “叔叔(主人)早上好。”
  
  “嗯,早上好,曉皓早餐吃了沒?小B麻煩你幫我倒杯水。”
  
  小B馬上去了,小家伙點了點頭,“吃了~”小孩子說話總是奶聲奶氣的,語調也不清晰,但聽起來卻意外的舒服。
  
  笑著點點頭,杜哲穿好衣服,接過小B送上的溫水,大喝一口,“邢竹呢?怎麼沒給曉皓換衣服?”
  
  “主人去上班了,小主人不讓換。”小B老實的回答道。
  
  “嗯?”杜哲走到杜曉皓面前,彎腰,“怎麼不換衣服。”
  
  小家伙扭捏了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說:“等叔叔……”小孩子是最能分別善惡的,有人真心對他好,他就會很快接受對方,享受對方的寵愛。
  
  明白了!杜哲摸摸他的頭,拿過旁邊叠放的整整齊齊的衣服,開始給小家伙換上,“曉皓以後要學著自己穿衣服知道嗎?”
  
  “好。”
  
  穿戴好衣服鞋子,又到浴室洗漱一番,杜哲帶著小家伙到大廳用餐,小B早已經把早餐擺好了,幾片烤的金黃的土司,煎過的培根,冒著熱氣的牛奶和荷包蛋,還有一份蔬菜沙拉。
  
  “今天是西餐?真香。”杜哲毫不吝啬地贊美道,把小家伙放在一邊的椅子上,就拿起刀叉吃了起來。他們家大多數時間都是中式早餐,偶爾吃吃西式的也很不錯。
  
  小B給小家伙端了杯牛奶,聞言,回答道:“博士早上指定的。主人想吃什麼,小B馬上去做。”
  
  “不用,這些就夠了。?倍耪馨诎谑鄭奈縛诒揪筒淮螅庑┓至扛嶄蘸茫案沒岫乙┏雒挪曬海裉炀吐榉襯惆嚴┑姆考湔沓隼礎!?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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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小家伙帶上帽子,想了想,又從抽屜裡翻出個口罩,給他戴上,這段時間是流感高發季,還是小心點好。
  
  打了車,杜哲帶小家伙來到附近最大的賣場,打算買些適合小家伙用的家具和物品,給他弄個舒適的小窩。
  
  賣場的二樓是兒童專區,所有適合兒童的用品在這裡都能買到,杜哲謝絕了導購小姐的服務,牽著小家伙的小手慢慢逛著。
  
  “曉皓看見什麼喜歡的,記得跟叔叔說,好不好?”
  
  “好。”小家伙東張西望著,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眼裡卻透露出好奇與興奮。
  
  兒童裝區的小孩子很多,跑跑跳跳的,好不安生,相比之下,小家伙的安靜更得櫃台小姐們的喜歡,每每給他們介紹產品時,也要誇上幾句,或者在他們買東西時,贈送一些贈品,雖然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卻勝在心意。
  
  路過玩具區的時候,小家伙捨不得離開了,輕輕拉了拉杜哲,閒著的小手指著地方,“那裡……”他倒是牢記杜哲說過的話了,有喜歡的東西要說。
  
  杜哲順著他的意進了玩具區,琳琅滿目的玩具讓小家伙連眼睛都不會眨了。
  
  “歡迎光臨,先生是給孩子挑玩具的嗎?請到這邊看看,這裡的玩家都是適合四歲左右的兒童玩的。”櫃台小姐很有眼力的把兩人帶到了其中一片區域,杜哲看到這個角落的牆上貼著“適合4~8歲兒童”幾個大字。
  
  “小弟弟喜歡什麼啊?姐姐拿給你看。”漂亮的櫃台小姐雖然年輕,但很有經驗,知道從孩子下手才是最有可能讓大人掏腰包的。
  
  小家伙的環視一圈,最後指著其中一個泰迪熊玩偶,“熊熊。”
  
  杜哲順著看去,那是一個跟小家伙的娃娃差不多大的泰迪熊玩偶,只不過這個是一身海軍打扮,“麻煩你拿下來看看。”
  
  “好的。”
  
  杜哲看了看玩偶,確定沒什麼質量問題,就讓小家伙自己抱著,待會兒挑完東西一起結賬.
  
  在櫃台小姐的推薦下,杜哲又買了積木,兒童樂器,計算架,遙控車,甚至還有一架兒童電動車,軍綠色的越野車外表,非常適合小男孩玩。不過這一下也花了杜哲不少錢,看來原本打算休息一段時間的想法是不可能了,回去再接幾個工作好了。
  
  去結完賬,回來時,小家伙已經在櫃台小姐的教導下,似模似樣的開著小車練習轉彎了。
  
  把所有東西打包放進購物推車裡,兩人在櫃台小姐的殷勤中離開,這次杜哲沒有牽他,而是讓他自己開著小車跟在身邊。
  
  有了喜歡的玩具,後面買的東西小家伙都不怎麼感興趣,杜哲只好自己挑選了。
  
  買齊了所有東西,小的物件杜哲自己帶回去,大的像是兒童家具什麼的,就只能讓賣場的工作人員幫忙送貨了。
  
  又到一樓的食品區買了些零食點心,蔬果生肉什麼的,杜哲就打道回府了。
  
  坐車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小家伙似乎是玩累了,趴在杜哲懷裡睡了一路,口水粘濕了杜哲胸前的大片衣料。
  
  下車時,杜哲正苦惱著要不要叫醒他,小區門口的門衛全叔和小季就湊了過來,幫他提東西了,杜哲見此,也不矯情,道了聲謝,付了車費,就抱著小家伙進了小區。
  
  路上碰見的居民們看到這情況都會心一笑,打招呼時,也只是點點頭笑一笑,自覺地收了聲。
  
  到了家門口,杜哲讓全叔搭把手摸出上衣口袋裡的鑰匙,轉身時不經意的踢了兩下門,這是他給小B的信號,表示有外人來了讓它先藏起來。雖然這時候小B不一定在他家裡。
  
  “麻煩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就好,真是謝謝你們了。”
  
  “這點小事哪用說什麼謝。”
  
  杜哲先把小家伙抱進房間安頓好,就出來招呼兩人。
  
  全叔和小季都還在上班,放好了東西就打算走了,杜哲也不留他們,只是從袋子裡拿了些水果給他們,算是謝禮。
  
  兩人只各自拿了一個就不再收了,走時也不顧杜哲的阻攔,把他家裡的垃圾也帶走了,說要幫他扔,這也是杜哲腿腳不好時留下的習慣了,雖然他現在已經好了,大家還是習慣性的給他搭把手。
  
  兩人一走,小B還沒出來,杜哲就知道它是在另一邊了,挑了最近的門開了進去,果然看到小B忙碌的身影。
  
  “主人,房間收拾好了,小B這就去弄午餐。”
  
  “不急,我買了些菜回來,先整理一下再做飯吧。”
  
  “好的。”小B歡快的忙活去了,它的主程序把幫助主人做家務看做存在的目的,所以對於杜哲的吩咐總是努力完成。
  
  “看到你們兩邊跑,我覺得很嫉妒。”這是許久沒出現的智腦管家K。
  
  杜哲笑了,“你也知道什麼是嫉妒了?”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這個詞很符合我現在的狀況。”
  
  “不是我不想讓你過去,只是沒辦法,那邊可沒有安裝智腦系統的設備。”
  
  “你試試在門的底部轉個洞,把信號發射器裝上,再給我准備一?ǜ咝閱艿牡缒浴!?
  
  “這樣行嗎?”杜哲狐疑。
  
  “試試,不行我就不抱怨了。”
  
  “好吧,等邢竹回來,我就弄。”電腦什麼的,也只有劉邢竹才弄得到。
  
  K不再出聲。
  
  看了看小B整理的房間,非常干淨,杜哲大概估量了一下,畫了圖紙,打算等東西到了就開始裝修。這事不適合請人,只能他自己來。
  
  牆壁要塗彩漆,兒童用的彩色油漆很安全,也沒有異味,或許曉皓會喜歡自己動手?杜哲一邊想一邊整理著買來的東西。
  
第 31 章 

  讓小家伙在房裡睡了十多分钟,杜哲就把他叫醒了,白天睡多了可是要影響晚上睡眠的。
  
  吃過午飯,杜哲帶著小家伙在兩套房子裡轉了轉,並慎重地告訴他,這是個秘密不能告訴其他人,他還不知道小家伙聰不聰明,但他知道小家伙的記性很好,只要他能記住什麼不該說,其他的可以慢慢教。
  
  賣場的工作人員把貨物送來時,杜哲正帶著小家伙玩著新買的玩具,小家伙很開心,不時呵呵笑出聲來,現在的他跟昨天剛來時相比,簡直是脫胎換骨了。接到電話,杜哲請門衛把人帶上來,一邊把小B藏了起來。
  
  送來的東西堆滿了大廳,跟著搬運工上來的門衛小季還好奇地問杜哲那些家具要放在哪兒,比較杜哲的家不算太大,沒有多余的房間。杜哲敷衍了幾句,就把人送走了,心裡也在考慮,是不是該讓劉邢竹去申請一套房子,這房子就選他家樓上的那套,那裡現在住的人因為要結婚了,聽說正准備搬到大點的戶型去,到時候請人來把上下層打通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他不可能搬家不是。
  
  一邊想著一邊從雜亂的貨物裡找出油漆和配套的刷子,一次性帽子衣服什麼的,“曉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粉刷你的新房間?把房間弄得漂漂亮亮的?”
  
  “嗯啊!”小家伙放下手中的玩具,牽上了杜哲伸過來的手,小手緊緊握著大手,上面的溫度讓他非常安心。
  
  讓小B整理出來給小家伙住的房間原先只是個雜物房,相對於劉邢竹的整套房子來說並不大,只有二十平方,給小家伙住卻是剛剛好,而且房間的條件也很不錯,開著窗的那面牆正對東方,保證了房間的明亮。
  
  和其他地方一樣,這個小房間的牆壁也是貼滿了純白的牆紙,據K說,這種牆紙的質量很好,不吸塵,也不起泡、起皮,更不會開裂,而且在保質期內不會發霉、褪色,這個期限最短也有十年。
  
  杜哲並不打算把所有的地方都塗上漆,那麼大的工作量不是他和小家伙再加上小B能做到的,他只是想讓小家伙體會一下自己動手的樂趣罷了。
  
  他買的彩漆種類也不多,只有三種紅、黃、藍,色彩的三原色,用著讀書時學到的美術技巧,杜哲可以調出任何他想要的顏色。
  
  “現在讓你自由發揮,你想在牆上畫什麼都可以。”杜哲一邊給小家伙穿上一次性衣服,再戴上帽子,一邊說道
  
  小家伙卻哭喪著臉,“曉皓不會畫畫……”
  
  杜哲了然,想來研究所那班人也不會教他這些,摸了摸他的頭,“沒關系,曉皓想畫什麼告訴叔叔,叔叔教你。”
  
  “嗯,要畫大樹、小花、太陽、藍天……好多好多,還要畫叔叔和舅舅,還有,還有曉皓自己。”小家伙掰著手指一個一個地念道。
  
  “畫我們有點難度,等叔叔給你找個好老師,曉皓學會了以後再畫,今天我們先來畫其他的,好不好?”
  
  “好!”小家伙一直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也是在實驗室裡養成的習慣,那裡的人可不會問他同不同意。
  
  杜哲先把要用的顏色調好,又拿出之前畫的圖紙看了看,選了預備放床的那面牆上畫了起來,他讓小家伙坐在人字梯上,自己則一手抱著他不讓他摔下來,一邊握著他拿刷子的小手在小B遞過來的彩漆裡粘了足夠的彩漆,然後開始畫畫。
  
  首先是一大片的藍色,代表著天空,在高處畫出黃色的太陽,再用白色畫出雲朵,等這些畫完了,就是底下的大樹和花草,說實話,他們畫出來的東西並不是很好看,但小家伙卻非常喜歡,眉開眼笑地直說好看。
  
  弄完這些,杜哲又讓小家伙在旁邊自己畫,只說他想怎麼畫都行,這是他的房間,主人絕對好就行了。
  
  小家伙很高興的照做了,不過畫出來的東西花花綠綠的一片,杜哲完全看不出是什麼,但小家伙堅持說兩個大點的是他和劉邢竹,在他們中間的是小家伙自己,在杜哲另一邊的是小B。
  
  小B聽到自己也有份,又開始放音樂了,最近它的各種行為表面他正在快速進化中,不過這家裡除了K誰也沒在意這點,而K也只是有些新奇而已。
  
  對於沒有自己,K表示遺憾,不過它沒有形體也是事實。
  
  K的突然出聲沒有嚇到小家伙,顯然是在研究所時習慣了。
  
  畫了兩個小時,小孩子的精力有限,小家伙又困了,杜哲幫他把那身已經沾滿油漆,變得五顏六色的一次性衣服脫了,帶他回房間一起睡午覺了。而整理房間的事也放在了一邊,那些彩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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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東西都是你買的?”劉邢?窕乩純吹醬筇锏哪嵌訊饔行┻粕啵幌氲街皇且桓龆啃枰饷炊喽鳌?
  
  “嗯,早上帶曉皓一起出去買的。怎麼樣?不錯吧?”杜哲沒形象的趴在沙發上。
  
  “是不錯。”杜哲的品味還是可以的,“曉皓呢?怎麼沒看見他?”
  
  “黃奶奶把他帶過去玩了,連晚飯都在她家用,說是晚點會送他回來。對了,我有事問你。”杜哲捶了捶酸疼的肩膀,雖然有小B幫忙,但整理這些東西還是讓他累個半死,加上昨晚的放縱,他現在是全身都疼。
  
  劉邢竹走到他身後,大手握拳,輕輕敲打著他的雙肩,“什麼事?”
  
  杜哲舒服地閉上眼享受他的服務,“曉皓到底是哪兒不合標准?我見他看著雖不像個小天才似的,但也有股機靈勁,而且他的記憶力那麼好,只要以後好好教一定能教好不是?”
  
  “曉皓的資質自然是上佳的,但作為人形智腦卻是不夠的,按原先的推算,人形智腦的各項能力都不比普通智腦差多少,演算速度更是要高,至少要達到每秒九億億次,曉皓在這方面就不足了,只有每秒八萬億次罷了。”
  
  杜哲不懂電腦,但這個數字還是讓他咂舌,“聽著是差了點,不過比我們是強了不知多少。”
  
  “那當然,人形智腦在設計時還加裝了武器系統,只不過曉皓是第一個成型的,為了確保成功性,並沒有給他裝上武器系統,而以後的人形智腦在裝備武器系統時也會加載機器人三大定律(一.機器人不得傷害人,也不得見人受到傷害而袖手旁觀 二.機器人應服從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違反第一定律三.機器人應保護自身的安全,但不得違反第一、第二定律機)。曉皓倒是逃過這條了。”劉邢竹沒說的是,為了保證安全,小家伙的系統裡還是加載了不得隨意傷害人類和不得對人類造成巨大威脅之類的命令,只是終歸比三大定律要寬限了不少。
  
  杜哲也知道他們的顧慮,那些關於機器人危害人類的科幻片他也是看過不少的,當下濾過這個話題,繼續道:“曉皓看著也四歲了,也是愛玩鬧的年紀,讓他天天呆家裡怕是要悶壞的,我想著是不是給他報個學前班?小區裡就有,白天送他去上課,也能多交點朋友,對他也有益處。”安靜的孩子固然讓大人喜歡,但活潑點也是好的。
  
  “你說了算,我沒意見。”劉邢竹無所謂地道。
  
  杜哲扭頭白了他一眼,“曉皓好歹是你的孩子,你就不能表現的關心點?”
  
  劉邢竹停下按摩,坐到他身邊,把他的雙手放到肩上,示意換他捶,“從手下的試驗品,到家裡的孩子,你總得給我個適應的時間不是?”
  
  杜哲不輕不重地敲打著,“算你說的有理,還有件事,原先說我們兩個人住這兒就有點打擠了,現在又加上曉皓,我又買了那麼多東西,說不得就有人發現這其中的古怪,總得想個法子遮掩過去。”
  
  “看你的樣子,是胸有成竹了?”
  
  “嗯,按現在的社會福利,每個人都能申請一套房子,剛好樓上的那戶人家最近准備搬家了,所以我想著等他們一搬走,你就去把那房子申請下來,再把上下兩層打通了,不就是個很好的掩護?”
  
  “有道理,不過這能行嗎?好好的房子他們肯讓你動手拆了?”
  
  “弄個裝修申請不算難,只不過以後要申請搬家不太容易,這點倒是和我們沒什麼關系。”
  
  “那就按你說的來。”
  
  “那我明天就去打個招呼。到時候他們要搬了,你提前去定下來。”
  
  “好。”
  
  見事情談妥了,杜哲也不再說話,安靜的給劉邢竹按摩,兩人沉靜了一會兒,他又想起件事兒來,“今天K說想和我們一樣兩邊跑,讓我在門框底下鑽個洞,把信號發射器裝上,再給它找台高性能的電腦做容身之地,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過它既然提出來了,試試也好。”
  
  “我明天讓人找台台式的電腦帶回來。”劉邢竹知道杜哲臥室裡的那台電腦只是普通機,之前轉載的智腦復制體功能幾乎少了一大半,給他玩玩游戲上上網還行,讓K容身卻不夠的。
  
32、完結 

  K要的電腦第二天就送來了,同時送到的還有些小物件,像是紐扣大小的微型攝像機、揚聲器等等,杜哲在一邊仔細看著工作人員安裝好電腦,等他們走後,就和小B把電腦搬進了自己的房間。
  
  放信號發射器的洞也預先鑽好了,位置到不是門底下,而是選在門寬旁的牆角,杜哲先連上了兩邊的門,拿了鑽孔機在底下打了個洞,當孔打好時,杜哲發現門外的景象扭曲了一下,讓他心中一悸,不過好在只是扭曲了一會兒,就恢復了。但還是讓杜哲以後再也不敢亂來了。
  
  又把像鋼筆一樣大小的無線信號發射器打開開關放了進去,杜哲打開電腦,關上門,對著話筒說道,“怎麼樣?”
  
  “沒問題,可以同時接收到兩邊的信息。”K刻板冰冷的聲音從音響裡跑出,看來這個辦法是成功了。
  
  “那好,你教我安裝攝像機和揚聲器吧。”杜哲拿起那一小盒微型機器,這些東西相當於K的身體各個部位。沒有它們,K是無法控制這個家的。
  
  “這些東西的用法很簡單,找個適當的位置把它們貼在上面,等貼完後在按下遙控器啟動,後面的事我可以自己來。”
  
  於是杜哲就在K的指示下,把所有的東西貼好,不過衛生間裡的他拒絕的。隱私還是要好好保護的。
  
  等弄好這些,就沒杜哲的事兒了,剩下的K會自己弄好。於是杜哲就去陪小家伙了。
  
  因為房間還沒准備好,所以小家伙這幾天還和他們一起睡,現在就在房間裡杜哲新給他鋪的奶牛紋樣式的兒童用全棉地毯上玩著那一堆玩具。
  
  小家伙先前一直巴巴地看著杜哲忙進忙出的,現在見他過來了,抬頭就給了個大大的微笑,“叔叔~”
  
  “小皓真乖,”杜哲抱起小家伙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說道:“叔叔帶你出門去個地方,那裡有很多小哥哥小姐姐,你章傑哥哥他們也在那,好不好?”
  
  小家伙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好~”
  
  杜哲帶小家伙去的,自然是小區裡的幼稚園,說是幼稚園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托兒所罷了,小區裡和小家伙差不多年紀的孩子本就不多,全部湊在一起也不過三四十人,而且他們也不全是在這兒上學,一個小班就綽綽有余了。
  
  這個幼稚園就在小區裡一處靠近大片空曠綠地的地方,房子是當初建小區時特意修築的,既寬敞又明亮,裡面的一切設施也都是按照國家標准弄的,很安全。
  
  這裡負責教導和照顧孩子們的老師就有三位,余下還有兩位經驗豐富的保姆和一位點心師傅,可謂陣容強大了,不過現在哪個小區裡不是這樣呢?所有教職員的工資福利全都是國家出的,家長們只要出少許的費用就能把孩子交給他們照顧,安心工作了。
  
  杜哲去的時候,兩位老師正帶著一群孩子做游戲,裡面最大的不過六歲,最小的也才三歲,其中的幾個跟小家伙玩過的孩子,看到小家伙直接就叫出聲來,不過他們還是乖乖的沒跑過來,只是都看著他們不眨眼。
  
  被杜哲牽著的小家伙也扭頭看著他,小小地叫了聲,大眼睛裡閃著渴望。
  
  杜哲笑著放開他的手,“去吧。”
  
  “嗯。”小家伙邁著小胖腿跑了過去,和大伙兒嘻嘻哈哈的笑鬧成一片。
  
  這時其中一位短發的年輕女老師走了過來,直接就問道:“杜先生,我姓錢,你可以叫我小錢老師,你是要把你家小孩也放在這兒嗎?”
  
  “嗯,如果曉皓他喜歡這裡,我就給他辦入學手續,沒問題吧?”
  
  “當然,要不你先到旁邊坐著看看,我們先帶他上節課,你在做決定?對了他的名字是杜曉皓吧?”這些老師也都是住在小區裡,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也都會知道。
  
  “嗯。”
  
  小錢老師給杜哲拿了些報紙雜志什麼的,安排他坐在後面的角落裡,就又回頭照顧學生去了。
  
  小家伙在一群小伙伴裡玩的開心,但也沒有忘記杜哲,不時扭頭看看他,確定他還在後,就安心的繼續和大家一起玩鬧。
  
  一節課的時間大概四十五分钟,他們來的時候這堂課已經上了一大半,所以沒過多久,老師喊了聲解散,讓他們自己玩去了。
  
  小家伙三步並作兩步的回到杜哲身邊,一張小臉紅彤彤的,額角都玩出汗來了。
  
  杜哲從隨身攜帶的紙巾包裡抽出一張給他擦汗,一邊問道:“曉皓喜歡這裡嗎?”
  
  小家伙呵呵直笑,“喜歡~”
  
  “那叔叔給你報名,讓你天天跟他們一起玩好不好?”
  
  杜哲本以為小家伙會迫不及待地點頭同意,沒想到他立刻止了笑容,抓著他的衣擺,憋著小嘴可憐兮兮地說道:“叔叔不要曉皓了?”
  
  杜哲啼笑皆非,也不知道這孩子跟誰學的這種撒嬌的樣子,“誰說的?曉皓這麼乖又可愛,叔叔怎麼會不要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叔叔不撒謊的。”杜哲慎重其事地說道。
  
  小家伙歪著頭似乎在思考,“那小皓天天在這裡玩,還能看到叔叔嗎?”
  
  “當然,曉皓只是白天在這裡上課,下午叔叔就會來接你的,而且家裡的位置曉皓也記得不是?如果叔叔不來,曉皓也可以自己回去啊,房子總不會跑掉的對不對?”
  
  “嗯,那曉皓要在這裡玩!”
  
  “好,我們現在就去和老師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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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杜哲忙著把小家伙的房間整理出來,劉邢竹這幾天是越來越不耐煩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多個小人,時時刻刻都得注意著,連稍稍親熱點的行為都不能有,他心情不好,脾氣也就越發暴躁起來,即使是在杜哲面前也是臭著一張臉,何況是對著實驗室裡的那幫家伙,這幾日裡張成功天天打電話來家裡哭訴,弄得杜哲煩不勝煩。
  
  好不容易弄好了房間,小家伙搬進去的第一個晚上,杜哲被劉邢竹折騰的死去活來的,直到凌晨才昏死過去。
  
  真是自找罪受,趴在被窩裡的杜哲一動也不想動,就怕動了後全身的骨頭立刻散架。放縱一夜的結果就是他發燒了,高燒39°7。
  
  “感覺怎麼樣?”劉邢竹給他喂下退燒藥,又端了小B煮的白粥一點一點的吹涼了給他喂下,他也知道自己昨晚上得意忘形了,不過當時在興頭上,怎麼停得下了。
  
  “……今天你送曉皓去幼稚園,我要休息。”杜哲只吃了幾口就不再碰了,他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發燒讓他的頭腦昏沉沉的,只能無力地躺在床上呻•吟,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糟糕,雖然已經清理過了,但那一身青紫紅痕還需要幾天時間才能消掉,尤其昨晚上劉邢竹還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現在牙印還留著呢。
  
  “那你好好休息,我送完曉皓就回來陪你。”劉邢竹不放心地囑咐道,末了還特別吩咐了小B照看好杜哲,這才牽著乖乖呆在大廳吃完早餐的小家伙出了門。
  
  沒一會兒,杜哲就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幫他翻了個身,額頭上突然多了個冰涼的物體,接著他被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腰間一雙鐵手牢牢地鎖住他,卻沒讓他覺得難受,只掙扎了幾秒,便決定不醒了,還是繼續睡吧。
  
  杜哲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劉邢竹拿著文件坐在床邊看著,摸摸額頭,上面多了個冰枕,不過現在已經不冰了。
  
  杜哲一動,劉邢竹就注意到了,他合上報告,幫他拿開冰枕,又從床頭櫃上放著的家庭藥箱裡拿出溫度計,甩了甩,放進他的腋下,“感覺好點了嗎?”
  
  “嗯。”杜哲的聲音有些沙啞,喉嚨裡也燥的像火燒似的。
  
  劉邢竹很有眼力的拿過水杯往已經裝了半杯的水卻因為放久了而冷了的杯子裡到了些開水,再把他扶起來,水杯送到杜哲嘴邊讓他喝下,“我讓小B煮了些清淡容易吞咽的食物,你先吃點,再吃藥。”
  
  杜哲喝了“嗯。”
  
  從杜哲腋下取出溫度計,看了看上面的度數,“38°8,已經開始退燒了,在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沒問題了。”
  
  在這方面杜哲很相信他的能力,有些吃力地動了動身子,靠坐在床上。
  
  劉邢竹拿過旁邊的枕頭墊在他腰間,這時小B把午餐端了進來,主食是香菇肉片粥,配著幾樣容易下咽的小菜,還有一小碗冰糖炖梨。濃濃的香味勾的杜哲覺得自己餓了。
  
  劉邢竹端起冰糖炖梨一口一口的喂著杜哲,“先喝點這個,嗓子會舒服點。”
  
  杜哲乖順地喝下小半碗,又吃了幾口炖梨,這才開始吃午餐,見劉邢竹沒有動筷子,就問到,“你怎麼不吃?”
  
  “我吃過了,這是留給你的。”
  
  於是杜哲心安理得的一個人享受美食。
  
  “等你好了我們就安排時間去旅游吧?”劉邢竹突然說道。
  
  “你的工作呢?”
  
  “剩下的他們會處理好,不需要我了。”
  
  “我想去南邊靠海的地方,你會游泳嗎?”
  
  “會,到時候我教你。”
  
  “也要帶上曉皓。”
  
  “當然,我知道你捨不得他。”
  
  ……
  
  “不管什麼時候,我們一家人都會在一起的。”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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